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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我們結(jié)婚（1 / 2）

嘴唇貼過來，有極淡的煙草味。

程思稷的唇峰很凌厲，唇線清晰，可實際接吻時會發(fā)現(xiàn)并沒有看起來那么薄而冷，帶著干燥的熱度和恰到好處的柔韌。

接觸到程思稷舌尖的時候，江新停甚至可以細(xì)致感受到昨夜被他咬破的傷口，跟其他平滑柔軟的部分不同，突出一個細(xì)小的棱角。

好奇怪，這個吻。

為什么會接吻呢。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醉。

程思稷吻得很溫柔，輕輕噬咬他的嘴唇，挑動他的舌尖，充滿若即若離的試探，除了掌控住他后頸的有力手掌，完全沒有強迫的意味。他照顧他的感受，如羽毛一般挑逗他，捂熱他，使他飄起又墮落。

他一度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接過這樣一個吻。

那是他的初吻。在民政局對面的公園裏。

也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其實和程思稷結(jié)婚，是始于責(zé)任的意料之外，也是別無選擇的水到渠成。

2011年的冬天，程爺爺去世，程思稷給江岷發(fā)去消息，江岷年邁，又逢連日大雪，未能趕去送別。2012年的冬天，或許是因痛失好友，郁郁寡歡的江岷也因心臟驟停突然離世。當(dāng)時正是江新停的ts戰(zhàn)隊最難的時候，國外的投資人突然撤資，資金鏈斷裂，現(xiàn)在連訓(xùn)練場地都租不起，他追去國外找投資人面談，因此電話不通。醫(yī)院從江岷的手機電話簿裏先聯(lián)系上程思稷，又由程思稷聯(lián)系上江新停。

程思稷擔(dān)心小孩沒什么經(jīng)歷，在國外慌了神會出危險，只騙他說江爺爺情況不好，又給買了機票，讓他盡快回來。

江新停立刻動身回國，但到時發(fā)現(xiàn)只趕得及葬禮。火化前最后一面，程思稷幫他料理得很好，爺爺躺在透明棺材裏看起來和藹慈祥，一身新衣服，皮鞋锃亮。

這個時候江新停還覺得是夢，不真實感過于強烈，他拳頭緊攥，冷著臉，像是這世界給予他巨大的騙局，他要以此抵抗。

直到將江岷推進火化室，他哭出來，再三想沖過去挽留，被程思稷攬住肩膀牢牢箍在懷裏。

他渾身抖得厲害，站不穩(wěn)，整個人靠程思稷撐。

程思稷的衣領(lǐng)和袖口全是濕的，如晾不干的梅雨季。脖頸也是涼的，江新停是一場侵入骨髓的雨，將程思稷澆洗通透。

后來落了葬，一米七八的人變成及腰的一塊冷碑。直到封了泥，江新停也沒再出現(xiàn)。程思稷在焚燒遺物的廣場找到他，他抱著膝蓋靠在矮墻邊，白色的鞋緣被濕泥染臟，臉埋在手臂裏，肩頭抖動。

天空下起冰涼的小雨，空氣裏彌漫灼燒后的焦炭味，被過高的濕度壓得很實，每吸進一口都飽滿，將鼻腔和肺腑填滿苦澀。

程思稷走過去，將大衣脫下來，支在江新停的頭頂擋雨。

感知到光線陡然一暗，江新停從臂間緩慢抬起臉，鼻梁和臉頰都被壓成緋色，鼻尖和眼眶更紅，眼底積蓄淚水，水位線緩慢攀升，他吸著鼻子問程思稷，聲音抖得厲害：“有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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