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造紙坊里,李氏和周氏也已經從家里頭出來,正在縫制月月安。為了保持干凈整潔,他們如今做的時候都是帶好了小頭巾,把碎發全給包了起來,干活之前先凈手,縫制期間,絕對不能碰其他的東西。
春丫過去的時候,妯娌倆正在爭論著一個話題,不過也不算是爭論,而是李氏壓倒性的教育著周氏。
“你就是爛好心,你瞧瞧,跟你說得收錢吧?非說娘家困難,現在好了,你自己算算,你有兩個嫂子,兩個大姐,五個侄女兒,六個外甥女兒,你嫂子還有自己娘家嫂子,你大姐還有自家妯娌,你這怎么送的過來?
當初就叫你收錢,你又不好意思,還說什么要花錢娘家嫂子她們買不起。買不起就別用唄,合著咱們干這活計,都是替他們忙活?
你就跟他們說清楚,沒有了就沒有了,他們因為這個跟你鬧翻,也倒是省了你的事兒了,你每月那些錢,貼你娘家不少了吧?!
也不知道你咋想的,自己過好自己日子得了,你老周家又不是沒兒子,你貼補貼補你爹娘也就算了,咋還連哥嫂侄女侄子都貼補,連嫂子家的嫂子都得你管?你還真把自己當縣令老爺了!?”
“二嬸?怎么了這是?三嬸......你哭啥啊?”春丫推門走進了縫制間,見就他們妯娌兩人,另兩個姑娘可能去放貨了。如今他們把生產好的月月安都封袋放進了新建的宅子里,徐發也終于擺脫了日日和月月安為伴的命運。
春丫說這話,也不走進去,就站在門口,她是怕自己剛從地里滾出來,再把身上的灰帶進去。
“春丫來了啊?那番薯種好了嗎?站著干嘛,來,到這兒來坐。”李氏看春丫來了,也不再連珠炮似的說話了,站起來就要來拉春丫。
春丫趕緊擺手:“別別,我剛從地里過來,臟的很,一會兒再給那月月安弄上灰,我就在門口站會兒得了。一會兒我還得跟外頭嬸子說些事兒呢。二嬸,三嬸.......你們這是?”
李氏撇了下嘴,看了眼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的周氏,說道:“你問她吧,爛好心的很。”
“春丫,我......”周氏其實這會兒也覺得自己不太對,但是被李氏這么一頓說,她也覺得自己很委屈。
“怎么了三嬸?有啥事兒一起解決唄,哭啥,哭又解決不了問題。”春丫剛在門外聽了兩耳朵李氏的話茬,大概能猜得出是個啥劇情,但是這具體是怎么回事,還得周氏自己說。
“哎,這事兒......我真是......”周氏不知如何開口。
暴脾氣的李氏受不了周氏的吞吞吐吐,便說還是她來說這事兒吧,等周氏說,還不知道啥時候能說完呢。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周氏和李氏如今這月月安產量穩定,造出來的紙,兩人就分別帶了點兒回娘家,想著給娘家侄女兒和嫂子他們也用用。
李氏呢,只給嫂子侄女兒試用了一點兒,后頭的就按20文一張紙的要收錢,雖說娘家嫂子頗有點兒意見,但是李氏也不強買強賣,你愛買就買,你不愛買就繼續用你的草木灰,無所謂。
最終反正她娘家每月便也會問她買上幾張給沒成婚的女娃用,因為讓李氏說,這東西干凈,沒結婚的姑娘用了,干干凈凈的,也不會得婦人病,影響以后的生育。所以嫂子心里再怎么有意見,為著女兒,也只能掏錢買了。
可周氏呢,老覺得娘家日子過的不易,第一次就送了三張給嫂子侄女兒,后來每月到了時候,嫂子就讓侄女兒來討要。剛開始要三張,后來變五張,昨日來要,又要了十張。李氏不同意,周氏也沒法給,周氏侄女兒就甩臉子走了。
李氏也是怒了,雖說20文一張,周氏把這錢給補進了公賬,可沒這么欺負人的吧?好歹大家如今都是徐家媳婦,看著周氏吃啞巴虧,李氏就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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