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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2 / 3）

兩天后，以王七爺為首的四位王家三房庶子一齊敲響了京畿衙門的登聞鼓。

很快，闔京上下便傳開了。王家三房這些年死的姨娘們，居然大多數(shù)都是枉死。有被毒死的，有被勒死的，還有被活活餓死的。積善園的墳塋一個個挖開，隨著一具具骨骸被驗(yàn)，駭人聽聞的死因不斷傳開。

尸骨不會說話，但證據(jù)確鑿。

這么多位姨娘死于非命是不爭的事實(shí)，人死之時她們還是王家的姨娘，且對外的死因大多相同，不是難產(chǎn)而亡，便是久病不治。

緊接著王七爺?shù)扔稚蠣罴垼瑺罡嫱跫胰坷戏蛉耸侵\害眾姨娘的真兇。哪怕有些人已死去幾十年，追查起來并不容易。但亦有前兩年剛死的妾室，一應(yīng)人證物證尚未抹去。

此案震驚了整個永昌城，最后交由刑司審理。刑司那邊一出手，王家三房的嫡出幾房立馬潰不成軍。最后王三老爺大義滅親，將朱氏推了出來。朱氏很快被下了大牢，刑訊之后對自己的罪行招認(rèn)不諱。

朱氏定罪之后沒多久，三房被大房二房分了出去。而王七爺幾人則自請被家族除名，從此脫離王氏一脈。

幾家人在城東各自安頓好，住的地方離得都不遠(yuǎn)。

在世人看來，他們姨娘的死是朱氏所為，朱氏已經(jīng)獲罪，他們身為王家子孫豈能因一時之氣而同家族劃清關(guān)系。王家那樣的門第，旁人擠破頭都擠不進(jìn)去，他們倒好，說斷親就斷親。他們是逞了強(qiáng)，可卻也害苦了兒孫。日后沒有家族可依，想出人頭地何地艱難。

說的人多了，那三家難免生了些許悔意。告狀之事他們不悔，他們悔的是意氣用事和王家斷了關(guān)系。

他們是在王七爺?shù)膭裾f下一起敲的鼓，又跟著他一起脫離了王家，儼然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成了主心骨。幾家人一齊來找他，剛巧在門外遇個正著。

一看他們的臉色，王七爺便知他們在想什么。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三房都從王家分了出去，已經(jīng)算是王家的旁支。若是此時再回三房，只怕是處境更不如從前。”

話是如此，但幾房人心中難免忐忑。三房再是不濟(jì)，那也還是他們的本家。大房二房再是看不上三房，真要出了事肯定不會不管。

“我們現(xiàn)在飄在外面，若有什么事…”

“從前我們有事，有人管過嗎？”

王七爺?shù)脑挘屗麄円粫r沒有聲音。

從前他們在王家何等不受重視，哪怕只是出了一點(diǎn)小事，換來的只有長輩們的痛斥與責(zé)罰。所以說離不離開其實(shí)并沒多大的區(qū)別，區(qū)別的是心裏的底氣。

“話是如此，可我們現(xiàn)在無依無靠，別人會不會落井下石？”

“若真有人落井下石，那也不會是外人。”

王七爺?shù)脑挘俅巫屗麄儧]了言語。

王七爺?shù)膬鹤油跤畹溃骸皫孜皇宀羰切闹袥]底，不如讓堂兄弟同我一起進(jìn)學(xué)？”

科舉雖難，但好歹是一條最為公正的路。

世家子弟，靠功名出頭者不多。王家是書香世家為假，然而這些年來讀書科舉那是大房二房的事。他們?nèi)抗艿氖歉Y的生意，讀書之人寥寥無幾。何況讀書科舉并非易事，大房二房近些年來也沒幾個出彩的人。饒是族裏還有玉清書院作為倚仗，也改變不了王家子孫漸不如從前的頹勢。

“十年寒窗苦，要想靠這條路出人頭地談何容易。”

“是啊，宇哥兒讀書好，我家的兩個都不成，根本不是那塊料。”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發(fā)覺得脫離家族不是明智之舉。以往雖說不受重視，但三房管著王家的生意，油水還是很足的。嫡出的幾房吃肉，他們庶出的也能分到幾杯羹湯。如今萬事靠自己，他們心裏實(shí)在是沒底。

突然王七爺變了臉色，朝不知何時停在他家附近的一輛馬車走去。那馬車寬大厚重，瞧著紋飾極不起眼。

眾人齊齊望去，皆是不以為意。

“郡王爺。”

一聲郡王爺讓眾人大驚。

那馬車的簾子掀起一角，他們只看見隱在車簾后面那完美的下頜。

所有人不敢靠近，膽戰(zhàn)心驚地行著禮。

沒有溫度的聲音是響起，如冰玉相擊。“你們的生母姨娘，與本郡王岳母的生母姨娘遭遇相同。如今你們脫族而出，實(shí)乃勇氣可嘉，本郡王對你等行事十分佩服。”

眾人連道不敢，心裏既喜又驚。喜的郡王爺對他們的認(rèn)可，驚的是他們這樣的人物，居然能得到郡王爺?shù)目渥摗?

王七爺眼睛不敢亂看，連聲道謝。

溫御又道：“聽說你有一子，才學(xué)不凡。日后好好栽培，定能大有作為。”

王七爺大喜，攜子跪謝。

直到馬車走遠(yuǎn)，他們父子二人依然未起。

幾房人圍上來，一個個臉上難掩震驚歡喜之色。你一言我一語地發(fā)問，險些將王七爺扯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