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剖白
程硯費了些力氣去努力辨認她說的是什么。
一遍聽完, 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手撐著床沿，挪著自己的雙膝湊得近了些。
姝嬪干涸的唇就在他的耳邊，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不算溫熱的呼吸，已是出氣多, 進氣少。
“娶...褚明君...”
程硯僵直著身子, 眼神裏失了焦, 半晌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直到身邊傳來下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崔嬤嬤抽泣著上來拉著他跪下磕頭。
他這才恍然向床上那人望過去, 才發現姝嬪已經不知何時咽了氣。
程硯伏在地上，冷宮連個地毯都沒有，地面的涼氣隨著他動作沁入他的肌膚。
額頭緊貼著地磚，不一會兒便感覺被咯得生疼, 可他的脊背卻像被人壓了幾十斤重物, 遲遲地抬不起來。
床上的女子走得并不安詳，許是她到咽氣都沒能從他兒子口中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姝嬪雙眼微闔，這一會兒功夫臉已變得慘白一片，薄唇微張，似乎還有什么沒說完的話, 卻已是無力回天。
她的手就垂在床邊，手腕細得兩個指頭就能輕松環住，小巧的指甲因為常年營養不足長著細細的條紋，光芒黯淡。
程硯抬起手，顫顫巍巍地試圖去觸碰, 一滴兩滴淚無聲地砸在地上。
時隔十幾年, 他終于又一次握住了她母親的手, 即便已是天人兩隔。
只是他想不明白。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為何他的母親, 在臨走前，仍然惦記著他手中的權勢地位，仍然想把自己兒子的婚姻犧牲出去，去實現她為之痛苦了半輩子的執念。
他這個親生兒子，究竟是為什么竟到了如此地步。
在滿堂人的哭喊聲中，他的淚痕逐漸被風干，只能感受到嘴裏殘留的些許咸味。
程硯聽見自己微弱，卻又堅定的聲音：“對不起，這個事情，我不能答應您。”
念在舒王的面子上，姝嬪的喪禮依舊按照嬪位品級舉辦，皇帝大手一揮，算是代表了不計較她冷宮廢妃的身份，給她留足了最后一份體面。
當宮裏的喪鐘敲響一聲時，各宮的宮人都被驚得不免一顫，尚且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薨了。
近日也沒聽見消息啊。
大大小小的宮人閑著的都跑了出來，站在自家宮門前和別人比比劃劃。
“是誰？都敲喪鐘了？”
“不知道啊，沒聽說哪位嬪妃王爺最近病了啊。”
司天監的人當然也不例外，簡尚羽更是第一時間就跑了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許溪云手中的資料半晌也沒翻過一頁，第一行字已經反覆讀了不下二十遍，可還是跟沒讀過一般陌生，怎么也不肯往腦子裏進。
不知怎么地，她只覺得心跳亂了，一下一下無序地跳動著，連帶著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逆行了起來。
“我知...我知道了....！”
簡尚羽氣喘吁吁地從門外跑回來，人還沒站穩，扶著門框彎著腰就對著他們喊。
其他人一窩蜂地圍上去，臉上是止不住地好奇和急切。
許溪云沒動，甚至連目光都沒挪動半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聽見簡尚羽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從身后傳來，傳進她的耳朵裏。
“是冷宮的姝嬪沒了。”
她聽見自己心中一座冰山轟然倒塌的聲音....
這一天的前朝后宮，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沸騰的油鍋裏，四濺的油花是你即使只是路過，也能給你燙得哇哇大叫的程度。
后宮人嘆，憐如此一個苦命的女子，最后還是在冷宮這種地界香消玉殞。
前朝人猜，論姝嬪這一走，舒王便再也不受她的拖累，前行的阻礙便又少了幾分。
這一切也都不是空穴來風，全都來源于和昶帝對姝嬪態度的轉變。
身居高位，自然一舉一動都有無數的眼睛盯著，行一步想千萬步。
皇帝不會不知道，他默許姝嬪喪禮以嬪級操持，又吩咐人敲了那喪鐘的舉動意味著什么，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這一舉動，無疑又把程硯程碩兄弟倆再次推向了風口浪尖。
可許溪云不在乎這些。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偶像直播秀 蓋世仙醫方遠 人皇仙途 混在海賊世界的日子 金玉王朝 撩他（快穿） 我真沒想在洪荒當城主 億萬甜妻之厲爺的心尖江絲楠厲聿深 天才神醫混都市 最強八戒系統 我重生簡直無敵了 從收留青梅竹馬開始 世家 從追求天才美少女開始 王者之榮耀神明 小妾難為 噓，我要親你了 異能狂徒在校園 抗日之鐵血智將 高調寵婚，厲少掌中寶 卑微的男子咒專生 悍妻當家有福田 我有十個天賦位 精靈入侵全世界 隱婚暖妻 天馬座的幻想 姜傾心 日常系影視世界 絕世神醫 獸人之臠寵 反派：開局得罪主角 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我穿成的Omega信息素讓人上頭 暴君的初戀 被迫成為全星際的團寵人魚 別哭好不好 重生之仙帝歸來 漫威里的深紅主宰 咸魚女配被迫爆紅了 你是我的，命運 養了偏執狼崽后[電競] 再見燕來柳綠時 吾好夢中造神 給我乖 白宋林香兒 怡情陣白話文 輻射俠 龍雀 飛翔籃球夢 誤拾棄犬后 洛枳盛淮南 對照組女配不干了[快穿] 八零團寵小貔貅 重生之渣攻難纏 西門夫人是個高危職業 神秘行者 撩人男色 我做暴君童養媳的日子（重生） 撿來的老婆 塵風塵雨一塵夢 離婚后影帝天天撿垃圾 我不想再當廢物了林陽蘇顏 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武動之武祖再臨 女主對此感到厭煩 漫步動漫世界 別惹戲子 幸福的光亮 論對家的藥用價值[娛樂圈] 傾城毒妃 假千金她嬌軟又美颯 成為魔人的仇敵之后 乙女白雅雅 臥長安 重生九零玄學大師百度云 每次穿越都被主角受撩了[快穿] 穿越古代去逃荒隨身帶著時空門 鬼官大人請你斯文 手撕系統重生后 遮天之蒼天霸體 從前有個中二病 姝色昀昀 八千里路斂遠山 早餐機品牌排行榜 顏值與性能雙具備選擇 棄少歸來葉凡 只在周末說愛你 男妖精竟是我自己 遲夏 不做你的情人 穿越八零一身惡名 神雕之小龍女 在驚悚直播中c位出道 逍遙小儒仙 吊橋效應 唐僧肉 當炮灰女配搶了男主劇本GL 鄉間迷情 錯把美強慘反派當男主拯救后 在源能世界中覺醒全知之眼 王平的幸福人生 炮灰殿下不想當咸魚 玫瑰說你是唯一 長生宗門，我的弟子全是氣運之子 甜美人 都市神豪之肆意人生 年代文大冤種拒絕走劇情 諸天：無限次元大亂斗 魔鍵 長樂一遇景自安 八零寵婚美嬌娘 情欲超市 二 狗勾和果果 生存期限 末日之刃 【ABO】陳老板今天跪鍵盤了嗎 別誤會,我真的沒想撩你 諸天：從投名狀開始造反 朱砂痣陷落 老祖宗她又作妖了 重生紡織廠花 社恐小喪尸被迫出門 我在東京做搞笑藝人 金絲雀不想努力了 撿了只儲物戒 圖靈密碼 數碼寶貝冒險之旅 軟萌青梅倒貼后，校花跪求我原諒 兩人三餐 林北林楠 花落有痕（又名《且行且歌正年少》） 極欲修真 覆合 末世危機：小小植物拽翻天 諸天劍神 蜜香 陰間直播：不打賞？我揍你先人 團寵小瘋子 斗羅之萬相斗羅唐三變成女人 我體內有億萬尊神明 楊門女將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透視小春醫 大道三千，撫琴為仙 非典型哨向關系 綜武：人在移花宮，開局強吻邀月 我的超能力不是催眠，是命令！ 住我樓上的張先生 華年故夢 我是你夫君[重生] 想死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