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芷宮內，氣氛很是壓抑。
自從蕭軍澈的死訊傳回京城之后，蕭凝霜的臉上就沒了笑容，以至于所有伺候的人都膽戰心驚，就怕一個不小心觸了霉頭，惹來殺身之禍。
李嬤嬤站在門口，看著端著燕窩粥的素瑤，小聲道，“娘娘剛剛摔了個玉盞，這會兒氣不知道消沒消，你等會再進吧！”
素瑤道，“娘娘心里不痛快，摔就摔吧，今日皇上翻牌子了嗎？”
李嬤嬤點點頭，表情已經告訴了素瑤答案。
“又是淑妃那個賤人嗎？”
素瑤恨得不行，屋內傳來蕭凝霜的聲音，“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給本宮進來。”
李嬤嬤嘆了口氣，素瑤端著燕窩粥推門走了進去。
“娘娘，奴婢讓小廚房給您燉了燕窩粥，您吃些吧。”
素瑤上前行禮，將手中的盤子舉過頭頂，等著蕭凝霜接。
蕭凝霜早日沒了往日的嬌寵模樣，此刻雖然依舊滿頭珠翠，可臉色卻有些憔悴，雙眼失去了靈動，多了一份幽怨。
“放一邊吧，本宮不想吃。”
素瑤將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緩步走到蕭凝霜身前跪下，“娘娘，您不能再這般消沉下去了，雖然蕭軍侯不在了，可是奴婢聽聞世子頗得人心，曹家小姐也住到了蕭家，鐵了心要嫁。那些大臣們，定會如支持蕭軍侯一般支持世子。娘娘，只要您在宮中的地位穩固，蕭家依舊還是過去的蕭家，您切不可因為蕭軍侯的離開，而讓別的人爬到您的頭上來啊。”
蕭凝霜猛地揮手將身旁的玉石擺件又掃落在地上。
素瑤沒有躲，依舊跪在原地。
“淑妃雖然暫時得寵，可那是因為龍嗣，在皇上的心中，您才是這后宮之主。您要讓皇上看到您的大度，您對后宮的統籌，讓他知道，只有您可以讓后宮一派平順，您才是他背后居功至偉之人啊娘娘。”
蕭凝霜的頹廢不僅僅是因為淑妃突然被診出有孕，還有秦巢對待蕭軍澈這件事情的態度。
她原本以為，秦巢寵她愛她，因為她的存在而對蕭家格外不同。
可是經歷蕭軍澈的事情，她突然間明白了那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秦巢愛她寵她，從來都不是因為她蕭凝霜，甚至也不是因為蕭家，而是因為，在某個時刻，某個局面，需要她這個寵妃，需要蕭軍澈這個寵臣。
如今蕭軍澈死了，這個棋子死了，棋局就必須發生變化，絕不會因為她蕭凝霜而有絲毫的猶豫。
“起來吧。”蕭凝霜疲憊的抬手，素瑤起身走到她身邊半跪在地上伸手輕輕捶著她的腿。
“今日皇上還是去了淑妃那里？”蕭凝霜看著一地狼藉淡淡問道。
素瑤道，“是，一應用度，全是宮里最好的。玉芷宮里的宮人現在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了，今日奴婢去內廷司取您常吃的血燕，結果全送去了玉芷宮，這些閹人，當真該死。”
蕭凝霜此刻聽到這些反而不怎么惱怒了，宮里慣是攀高踩低之人，自家兄長不僅僅是身死，而身死的原因卻牽扯到叛國這樣的罪名，雖然最終沒有被定罪，可是皇上的態度，宮里這些人最是敏銳，說不定心里早就判定了當初風光無限的凝妃娘娘許是要進那冷宮了此殘生了。
“悶了這幾日，出去走走吧。”
蕭凝霜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翠玉，隨即看向素瑤，“幫本宮整妝。”
素瑤心中大喜，立刻道，“奴婢遵命。”
已經是晚膳時間，宮里行走的人并不多，御花園也空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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