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幾只烏鴉嘎嘎叫著歸巢,炊煙已經在整個村莊裊裊升起,在半空匯聚到一塊,形成微瀾的氤氳。
在小村的谷場邊,一顆大樹下面,倆個人影正在那里,正是亞瑟和瑰拉。
“別生氣了,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亞瑟在旁邊哄著瑰拉,瑰拉只是坐在旁邊不說話。因為亞瑟那一句話,瑰拉已經憤怒了一下午了。
“馬上就要表演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不讓我們加入怎么辦呢?”亞瑟看著一臉受氣的小媳婦樣子的瑰拉,無奈的說,卻不由想起前世和女朋友吵架,心里不由一陣惡寒。
“老子就是學狗叫,也能讓他們聽的如癡如醉!”瑰拉先是不屑,然后憤怒“你如果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們就分手好了!”
“哪里哪里……”亞瑟滿口應道。雖然知道瑰拉不知這個意思,心里卻滴下冷汗,分手?
表演在村子的另一邊舉行,為了防止失火,已經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村子里的人都聚集了過來。
希克團長正在忙碌的組織人員,不需要臺子,只要一片篝火,藝人們就可以進行簡單的表演了。
這時突然看到從遠處走來的亞瑟和瑰拉,熱情的招呼道:“你們來了啊!還需要什么道具嗎?”
亞瑟哈哈大笑著說:“不用不用,有我們自己就夠了。”
但其他人就沒這么友善了,畢竟二人有搶人飯碗的嫌疑,而且望向亞瑟的時候也是一臉好白菜讓豬拱了的表情。只是瑰拉卻出乎亞瑟意料的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無論是他們的關系還是自己的性別。
這讓亞瑟感嘆,對一個術士家族出身的人來說,這種驕傲或許是根深蒂固的。或許連瑰拉自己都沒有察覺,但這種驕傲已經隨著他的血液融遍他的全身,那是力量者對于普通人的驕傲。這也是力量者很難和普通人成為朋友的原因,倒不一定是勢力,而是朋友的基礎就是平等,如果瑰拉揮揮手就能把亞瑟耍的團團轉,又怎么可能和他成為朋友呢?
表演很快開始了,村民在篝火外形成一個大圈,在火光的映照下,遠遠看去,人影重重。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個小丑,作著滑稽的動作表情,和周圍的觀眾打招呼,立刻引來人群一陣歡笑。然后就是一個個節目不斷登場,有的神奇,有的特異。瑰拉在圍布做成的臨時后臺,扒著向外看,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不時轉過頭和亞瑟說著節目的精彩內容,亞瑟只是微笑示意。
其實亞瑟覺得節目本身很一般,沒什么特別的。畢竟前世是信息爆炸的時代,將人們的獵奇心里發揮的極致,什么夸張的,搞笑的,恐怖的。都是亞瑟看膩了的東西。別的不說,亞瑟記得前世一個叫做“國際藝院”的節目,匯聚了全世界大師的表演,卻也不能更多的調動亞瑟的興趣。而這群民間藝人就更不用說了,唯一讓他在乎的也就是現場氣氛和他馬上就要成為表演者之一這兩件事。
希克突然進來到道“阿諾、瑰拉該你們了!”
瑰拉轉過頭,明顯有些緊張的說:“阿諾,該我們了。”亞瑟微笑著讓他不用緊張,但自己心里也有點小小的激動,畢竟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事。
但到了他們要上場的時候,瑰拉卻自信一笑,所有的緊張不安消失的無影無蹤,亞瑟明白,這大概是他給自己用了某些鎮定心神的法術。
當亞瑟從圍布后走出來時,表演已接近了尾聲,看的出來,觀眾們都有點疲憊。雖然時間還不是很晚,但這種小村莊人們還是有早睡的習慣的。于是亞瑟就只得到稀稀落落的掌聲,向他表示“我們知道你已經來了,有什么東西就趕緊拿出來”。
而瑰拉出來的時候,頓時引起一陣驚呼,掌聲也十分熱烈,讓亞瑟不禁再次嘀咕,哥也這么英俊過。
亞瑟和瑰拉微笑著向觀眾們施禮后,拿出長笛和豎琴。開始了他們的表演,演奏的只是名為“塔爾克姑娘”的最尋常的民間小調,但輕快的曲調立刻顯示出絕不同于普通藝人的技藝。瑰拉所受的大概是最高級樂師的指導,而亞瑟浸淫此道也有十幾年時間,不用瑰拉使用任何蠱惑人心的力量,平凡的音樂在他們的演奏中就充滿了不凡的味道。
火光中,亞瑟和瑰拉一站一座,樂聲相互重疊交織,跳動著火光隨之起伏躍動。觀眾們有些疲乏的心也隨之輕快起來。不同于其他人表演時的喧鬧,所有人都寂靜無聲,生怕漏聽了任何一個音節,直到曲終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亞瑟和瑰拉在熱情觀眾的要求又加演了一場才退場。
迎面而來的就是希克熱情的邀請他們加入藍月藝團。而瑰拉只是淡淡微笑,亞瑟猜想鎮定法術的時間大概還沒有過去吧!
希克感嘆,這次真是撿到寶了,有了他們二人,豐收祭的表演一定會更加順利,說不定還能壓那些大藝團一頭呢!
當表演結束,亞瑟和瑰拉回到旅館,他們訂好的房間,準備休息。這讓關心他們的棕發青年更是心喪若死,他美好的感情在他們閉上房門那一刻瞬間破裂,注意到這一點的亞瑟暗自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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