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nba季后赛对阵表/NBA发展联盟/2024欧洲杯赛程图/澳客网足球竞彩

首頁 足跡
字:
背景色: 關燈 護眼
首頁 > 繪春不知寒 >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早春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早春(1 / 2)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早春

黑暗之中,趙佶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開始一陣陣地發暈,不知是眉壽酒的后勁發動,還是柳若眉適才讓他服下的毒藥開始起效。只聽前方嘶地一聲,瞬間雙眼被一點燭光刺痛,整個密室在搖曳的光亮之下漸漸顯現出原本的樣子。他環顧四周,房間應該緊挨著剛才外面的雅閣,但未設有窗戶。右面列著一排排高至屋頂的木架,屋子左側靠墻是一組座椅,前方一大片空地,正對面的墻上懸著長劍,匕首等若干兵器。

“這裏原本是樊樓西樓的一個倉庫,藏儲些酒器金石之類。如今我將它作為私用,密室的機關我已做了改造,一旦入了密室鎖就只能從裏面打開,外面的人沒有三四個時辰是進不來的。”柳若眉說著走到一把扶手椅邊一指:“官家,還請在此稍作休息吧!”

趙佶也無意反抗,此刻對他的“影娘”言聽計從,對自己并沒有壞處,便就著桌椅順勢坐下。柳若眉抬頭對林于二人道:“我給你們兩個時辰,在這裏把圖中的謎題給解了,不然別想置身事外,我們四人唯有一起死在這密室中。就算等外面的救兵進來,皇帝也已經是一具尸體。”

“柳姑娘,這謎題已經藏了數十年,如今才將這兩張圖合到了一塊,短短兩個時辰要破解迷局,豈不是比登天還難?”于墨霄皺眉道,他此刻已不再喚她名字,而是尊稱一聲柳姑娘。

“不是還有你的林姑娘在?難不倒她。”柳若眉嘴上說得利落,話裏卻帶著一種別樣的情緒,于墨霄頓時語塞。

林寒初不急回答,和于墨霄二人一起走到趙佶身前跪地叩首:“民女二人斗膽,懇請官家恩準。”

趙佶點頭道:“朕知你們救駕心切,這未嘗不可。”

“謝官家。”林寒初起身對柳若眉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選擇。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官家恩準,我和墨霄不如就放手一試吧。”林寒初淡然道,順勢從木架上拿起兩個燭臺,點著了放在桌上。于墨霄打量了一眼四周,從墻上取下一柄懸掛著的長劍,露出一個鎖鉤。他比較了下位置,大約高過他的頭頂一尺,待回頭看向林寒初時,對方也正盯著鎖鉤微微點頭:“不錯,就這裏吧。”兩人想的一樣,林寒初小心地將畫軸捧到墻邊,于墨霄解開畫軸外側的束帶,將天桿中間的繩帶小心掛在鉤上,用手拉了拉確定牢固后,才和林寒初一人一頭,將兩端軸頭捧住,一點一點往下展開,直到整張畫全部垂掛在墻壁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悄無聲息,空氣似乎變得凝滯,甚至連呼吸都暫時靜止。密室之中,只有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著四人的目光游走于墻上畫卷。林寒初捏緊自己正在微微冒汗的手心,她凝神而視,卻不知從何看起,她覺得仿佛畫中關于早春的一切都近在咫尺,但轉念之間一切都變得不可觸摸,只停留在畫心紙被之上;她仿佛融入畫面之中游走于古道溪間,卻又渾然覺得自己不過視置身世外冷眼旁觀眾生蕓蕓;她仿佛一下子看全了畫上的山石嶙峋、枝椏叢生,可又意識到所有意象都籠罩在一層薄霧彌漫之中,什么都在眼前卻什么都看不通透。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身后有人道:

“玉堂晝掩春日閑,中有郭熙畫春山。鳴鳩乳燕初睡起,白波青嶂非人間。” 林寒初的背后響起趙佶的聲音。于林二人總共才見過趙佶頭一兩回,故而并未察覺他聲音的變化,而柳若眉與他相處數月,此刻卻發覺向來沈著和藹的皇帝,嗓音中居然無法掩飾地透露出絲絲激動。趙佶所念的乃是當年蘇軾形容郭熙《秋山平遠圖》時所寫的七言絕句,此刻雖然眼前的畫作不同,但意境卻相似貼切。

林寒初愕然從片刻恍惚中被打斷,她才迫使自己回過神來,趕緊閉了閉雙眼,以冷靜觀畫的心境再去審視畫卷:如傳聞中一樣,《早春圖》是一幅名副其實的大中堂,寬三尺高五尺給人一種氣勢上的壓迫感,當懸掛于墻上之后,的確很容易讓人有身臨其境的錯幻。

林寒初上前幾步伸出兩指,沿著畫面緩緩在半空中移動:“從畫面最下方的巨石延伸而出,經過‘之’字迂回布局,鋪設出中間的松植巖壁、流水樓閣,繼而隱入迭迭云霧之中,最后在畫卷最上端再次出現‘之’字遠山,漂浮在若虛似幻的云霧之上。在布局上,郭熙的做法和其他名家相類似,上下留天地,中間大山堂堂, ‘十字’章法將畫面撐得飽滿豐富。”

柳若眉尖亮的嗓音在一旁道:“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林寒初搖頭:“從構圖上來看,并沒有太多刻意之處。”她凝視了一會緩緩又道:“空間感官上,這幅畫講求進深幽遠遠近難測,近景是碩大的窠石上挺拔的古松,石頭輪廓線條粗獷之中層次豐富,筆勢側臥,較為寬粗,兩株巨松的枝干針葉則極尖細挺健;樹石運筆粗細之間變化甚大,用意則纖細靈巧,筆墨酣暢,千態萬狀,如行草書之流暢婉通。

“郭熙的運筆內藏玄機?”于墨霄問道。

林寒初躊躇道:“我曾經記得先生在教我觀賞山水畫時提到過一則關于郭熙的軼事,說當年郭熙看人在造山水壁,他看著覺得好奇,便叫那人不要用泥掌工具,而改用人手將泥巴附于墻壁之上,成型后發現凹凸錯落,沒有一處是相同的,甚為獨特,等風干之后再用水墨畫形,添加樓閣人物,這樣造出來的山水壁渾然天成,別有風格。所以郭熙對手和筆的運用,向來有自己獨到的方法,這幾乎是他的一種職業習慣,并非專在《早春圖》上顯現。僅從筆法和筆觸上去查找特別之處,未必可行。”她頓了一頓,再次指向畫面中間:“畫面中上方有主山,雖接近中軸位置,但因時有云霧穿繞其中,并沒有厚實主山的壓迫感,反而轉轉換為一種充滿變化的形態。中軸上的主山并非單一峰頭,而是一個若隱若現的“之”字形。較高的山頭右側,再配以左側另一較矮峰嶺;這一高一低、一主一輔的山峰配置,豐富了山體形態,此外,恐怕當時郭熙在作畫只是還用它來比喻了一種朝綱和社稷的秩序。”

“最高的這座山峰,是比喻……比喻當年的神宗皇帝?“于墨霄破口而出。

林寒初點頭:“我想應該是的,大君之臨,寓理于物。不偏不倚,非顯非蔽。”

于墨霄瞇起雙眼來回查看了描繪主峰的筆觸和細節:“寒初,你看出什么特別?“ 林寒初搖頭,于墨霄又將目光投到右側,突然心中一動道:“我知道了,適才在外面,趙柘提到全圖上唯一用了不同顏色筆墨描繪的就是右側這組樓閣,這樣一看,果然它的顏色與其他部分不同,會不會奧秘就在此處?“

“左右兩邊,一邊是平原河谷,另一邊是重嶺樓觀,一邊煙云飄渺,一邊厚植濃陰,一虛一實,一重一輕,看似不對稱,卻隱隱將河谷上方的兩抹遠山輪廓與右側重嶺連在同一個水平線上。郭熙故意用這樣的一種別出心裁的手法,將看畫人的註意力引到了右側,但是又沒有失去整個畫面的平衡感。至于這樓閣,如適才趙柘所說,偽造者制造了假的輿圖,并將線索指向了這座樓閣。這一點上這個人巧妙應用了當時郭熙的作畫意圖,顯得很聰明。若這個人真的心思縝密,就不會將這幅畫裏藏的真正線索那么明顯地重覆在它所設的圈套之中,而是會凸顯這個樓閣的重要性,反而遮掩好最重要的線索。”

于墨霄點頭:“這么說也不無道理。可是如果這也不對,那這幅畫上果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以推敲嗎?”

林寒初思索道:“或許這個迷局當真需要借助第二幅畫才能解開。” 她走到桌邊,將漆盒中的輿圖取出,小心翼翼地展開在桌上。這張輿圖她曾經在無人處獨自展開看過數次,對上面的內容和細節幾乎了然于心。這張輿圖的樣式與趙柘的那張不同,它的畫法不是立體的界畫,而更像是一般實際使用中的輿圖,只是俯瞰的平面圖。林寒初挪過一盞油燈將輿圖照t亮,四人湊到桌前,于墨霄看了一眼輿圖,又轉頭看了墻上的《早春圖》,噫地一聲喊了出來。

“怎么了?“柳若眉問道。

“這…你看這兩幅畫的尺寸?”于墨霄道:“這輿圖粗略估計,才一尺半寬,長也僅兩尺有余,明顯比《早春圖》小了近一半。”

熱門推薦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