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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3）

明湘遭遇道德綁架，掙扎力道倏然減弱。

“皇姐要去成國公府的花宴？”桓悅輕聲重覆了一遍。

每日在京城內(nèi)外來回奔波傳話的御前侍衛(wèi)：“是。”

桓悅一手支頤, 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拈著一本奏折的嵌金封面。他毫不留情地拎起那本奏折，將它拋到一邊：“這是好事——嗯，珠光錦華彩燦爛, 最適合皇姐, 喻和去內(nèi)庫裏把剩下的珠光錦全都取出來，明日送給皇姐制新裙。”

喻和應(yīng)聲。

桓悅翻了翻成堆奏請立后的奏折，隨手點(diǎn)了點(diǎn)：“告訴內(nèi)閣，再有這些廢話連篇的折子, 全都像今日這樣分成一類放在一起，省得浪費(fèi)朕的時(shí)間。”

他看了看殿外黯淡下來的天色，喻九小聲稟報(bào)：“皇上，王順派人遞了消息，福容大長公主下午進(jìn)宮探望太后，現(xiàn)在還沒出來, 派了人來請旨, 說是今夜想留宿慈寧宮。”

桓悅漫不經(jīng)心道：“那就讓她留下。”

他將朱筆放下, 突然又是一笑：“皇祖母還是不肯見人？”

喻九道：“是，據(jù)王順說, 太后如今每日只肯待在慈寧宮佛堂裏，只許慈寧宮的順儀女官鄭氏入內(nèi)服侍，連福容大長公主也不肯見。”

桓悅?cè)粲兴嫉匾恍Α?

“不用理會(huì)皇祖母。”他淡淡道, “她這是逼著朕將梁家的爵位還回去呢。”

太后自囚宮中, 原本長此以往確實(shí)可能會(huì)傳出對皇帝不利的不孝流言。然而太后之前最不該做的，就是試圖公然插手朝政，甚至因安平侯世子被鸞儀衛(wèi)抓走之事公然在內(nèi)外命婦前折辱湘平郡主。

后宮不能干政, 這是大晉開國以來的鐵律。

太后如果不插手朝政——至少不在明面上插手朝政, 有她先帝嫡妻的輩分在, 她就是再刻薄、再難纏、再生事，桓悅和明湘都拿她沒辦法。

但自從增化巷坍塌，太后派女官去文德殿請桓悅，將太后與安平侯的緊密牽連暴露在朝臣面前時(shí)，就註定了她失去了朝臣的支持。而她當(dāng)著內(nèi)外命婦令湘平郡主罰站在冷風(fēng)中，將皇家爭端置于臺(tái)面上之后，又失去了以鄭王為代表的宗室的支持。

在太后接連走錯(cuò)兩步之后，她很難再借助物議對桓悅造成其他影響。

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太后畢竟是太后，真正導(dǎo)致她困守慈寧宮，毫無辦法作為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既沒有手腕，又沒有一個(gè)坐在皇位上的血親后嗣。

“你以為哀家為什么會(huì)落到這步田地？”太后諷刺地冷笑起來。

福容大長公主蹙眉：“母后！”

她想說母后你不要再鬧了，只要你肯丟下梁家的爛攤子不管，你依然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太后。

然而太后先一步說出了口：“因?yàn)樽诨饰簧系哪莻€(gè)，不是哀家的嫡親孫子！”

福容大長公主怫然變色：“母后慎言。”

太后不理，只是冷冷道：“若是坐在哀家這個(gè)位置上的是柳燕然，皇帝敢削柳家的爵位嗎？皇帝舍得削柳家的爵位嗎？他親娘沒了十年，還知道拉拔趙家，哀家還活著，就連自己的親弟弟、親侄兒都保不住了。”

為尊者諱，福容大長公主從未聽過柳燕然這個(gè)名字，也能猜出這是昭賢柳皇后的名諱。她驚的面色幾番變幻，最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母后。”福容大長公主咬著牙道，“兒臣求您，替兒臣想想、替駙馬想想，康兒連話都不會(huì)說，他是您的嫡親外孫，您也替他想想。”

太后有一瞬間的動(dòng)搖，但她很快別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