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膨脹了，以前從來不跟我提名份，我喜歡你的安分守己，不是野心勃勃。”祖宗視線忽明忽暗，我吃不準是憤怒還是愧疚。“我在你眼里，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包/養的情/婦么？”換做以前，我從來不會嗆他這些毛，給我吃熊心豹子膽都不敢提。祖宗態度軟了下來：“倘若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個三兒，又怎會在身邊呆這么長時間？”說到底，祖宗是舍不得夫妻間那點情分，原配太太陪他走來，一路上少不了磕磕碰碰。其實大多數男人都有性情，榮華富貴記不住，風雨同舟難兄難妻記得最清楚。混社會的爺是兩個極端，要么無情無義，自己的崽兒都敢往死里掐。要么有情有義，為了兄弟朋友兩肋插刀肝腦涂地，后者最有魅力，特別能拉攏人心。祖宗能坐上廣東省老佛爺的地位，靠的不是一步登天，是一步一個腳印子，兄弟們都誠心跟他，肩膀上左右扛著情義兩個大字爬上來的。其實他的前任情/婦要不是作死，忍不住寂寞爬到別人的床上，被祖宗抓個正著，恐怕按照他的脾氣秉性，我沒那么容易上位。他身上就是有一股他媽能迷死人的君子風度。我陷的太深，這會兒很難拔/出來，擺在我前面的有兩條路，要么這輩子死磕祖宗，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不管結局的好壞，我接著就是，我安雅輸得起。另外一條路是趁現在還有抽身的機會，離開祖宗，繼續去過那種勾心斗角的風月生活。我若是鐵了心要走，祖宗不會為難我。念及這幾年的情分，他還會承諾我一些好。一夜夫妻百日恩，盡管不是夫妻，也是算他的紅顏知己。紅顏可以是知己，也可以是禍水。我牽強的笑著，沒有再提，幫他擦洗身上的血漬。祖宗抓著我的手背，指尖輕撫，他太累了，躺在浴缸中熟睡了過去。我喜歡看他熟睡的樣子，安靜寧詳。第二天祖宗早早起來離開了，要不是他有愧于我，昨晚不會留在這里過夜。琪打電話通知我，她有個姐妹出事了，讓我出面撈一把。她帶的姑娘多，有些不老實，尾巴撬得抬高，得罪金主正常。以往她收地的姐妹出事，都是我出面擺平，身后有祖宗戳著，不少人都買我的面。只要我和琪一日不鬧翻，她就可以在東莞橫著走。攀爬到現在的地位，我們之間僅剩的友情不多，多的是相互間的襯托利用。她念我前些年救她一命，我念彼此之間的感情。圈子里的姐妹情最假，容不得半點考驗，說翻臉就翻臉。前兩天摟著胳膊有說有笑，后兩天背著戳刀，恨不得對方不得好死。里面的友情是建立在利益金錢之上。圈內的姐妹，完美演繹了什么叫做虛情假意，所以我不喜歡和圈子里的姑娘交朋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就怕明顯上的姐妹，釀著一肚子算計你的壞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和琪的感情，至少經過一些考驗。祖宗送我的保時捷轎跑沒動，就去碼頭開過一回，大紅色太張揚，我不喜歡被視線匯聚。琪安排司機來接，一輛寶馬750，她金主送給的，本來要送一輛法拉利，后來琪覺得太狂，選了輛750代步。車子里，琪先丟來一個u盤：“顧青檸的底，不干凈，以前陪過幾個導兒。那些圖刺激，把過程錄下來了，這小玩意兒我浪費多少精力財力。”“等著我再送你一個大禮，甚至不用你出面，這事就妥了。她不管生的多妖嬈性感，始終是個行外的丫頭片子，真斗起來，明槍暗箭，她扛不住幾招。”“你要練練手也行，好幾年你都沒出手了，吃飯的本事可不能生澀了。”我道了謝，把u盤收起來。顧青檸知難而退，我未免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她非要死活往槍口撞，貪祖宗的權勢，那我也留不得她。這行當，最忌諱手下留情。“說說吧，那姑娘得罪了誰？我看能不能弄，東莞魚龍混雜，省內省外的人都往這邊跑。碰上狠角色，我鎮不住。”琪苦笑：“我的姑奶奶，東莞還有你壓不住的場，那就沒人壓得住了。”“自己培養出來的姑娘，手心手背都是肉，犯了小錯就被折磨的滿目瘡痍，我心里也疼。不聽話，得了教訓就行，罪不至死。”我搖頭：“你越教越回去了，姑娘好丑其次，聽話乖巧才是根本。不聽話，玩死了活該，誰都知道這行水深，什么魑魅魍魎都碰的到。自己選的路，怨不得誰，誰不比誰可憐，以后姑娘都這樣，你救得過來么？”琪沉默下來。許久，她平靜的說：“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沒好好教就把她們往場子里面送。那姑娘聯合別人下套栽一位黑老大的面。騙人家說是處/女，要了五十萬，結果玩的太嗨，人家那玩意兒還沒捅進去呢，人工膜就掉出來了。”“黑老大氣急敗壞，把那姑娘打得半死，牽線的搭檔機靈，連夜跑深圳了。”修膜賣價正常，男人玩的越多，越想睡個雛兒。這年頭，雛兒比金銀都稀罕，初中被開/苞的姑娘大把都有。男人也不想天天玩人家倒騰的二手貨，撿個雛兒如獲至寶，大把砸錢。有姑娘看重商機，去醫院修膜賣除夜。以前我見過一姑娘，去醫院修膜賣一位煤老板，仗著能說會道，又有幾分姿色，耍點花招弄出血跡，瞞天過海，煤老板沒發現。一夜賣出了套別墅，后來老天都要捉弄他，第二次賣除夜，碰見的還是那位煤老板。據說現場大眼瞪小眼，煤老板懵逼了幾秒，識破自己被人當豬套了，氣得剪了那姑娘的陰/蒂。女人的陰/蒂就像男人的蛋蛋，男人沒了蛋不會硬，還射不出來。女人沒了陰/蒂就永遠沒有潮兒，一輩子享受不了房事。我皺著眉頭：“這是去兩元店補的膜吧？不舍得花大價錢，還想套豬賣除夜？那位黑老大叫什么？”琪回憶道：“道上的人都稱呼他一聲龍哥，外號痞子龍，從市井混混爬上來的黑爺。”我聽過痞子龍，這個人最摳門，而且特花心，經常玩完兒姑娘不給錢，仗著有幾分名號，鴇子敢怒不敢言，風花雪月里面的名聲，壞到極點。一般風月場的姑娘都不愿意接待痞子龍，那人喜歡在床上咬姑娘粉頭，曾經把一姑娘的粉頭咬掉一個，后來動用權勢，愣是把事情壓下來，事后聽說丟了兩千塊錢給那姑娘打發了。那姑娘被男人拋棄，家里帶著娃，還靠奶水養人。除非缺錢缺到家，否側姑娘們避之不及。“哪兒的場？”我又問。琪不敢隱瞞，老實說道：“壹號，東莞最大的賭/場。那兒的老板神通廣大，是廣東省唯一一家敢把色情當做招牌，擺在明面吸引客源的賭/場。”“痞子龍敢在壹號鬧事，說明他背后有人撐，黑/道上的事兒，一般姐妹擺不平，我不想動用太大的人脈去撈一個不懂事的姑娘。所以才請你出面鎮場，能憑一句話撈人的主，整個圈子只有你安雅一人。”琪親自出面請我，我不能不賣她人情。痞子龍終究是地頭蛇，壓不過祖宗這條龍，我本可以直接打電話給祖宗，讓他幫我撈一個姐妹。為了彌補對我的虧欠，祖宗不會拒絕。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還和圈子里面的姑娘有接觸。痞子龍見過我，應該會賣我一個情面。狐假虎威耍威風，誰都會，仗著祖宗的名頭，我打痞子龍一巴掌，他還要賠笑。上層社會，三六九等分的最清。我地位壓他一頭，哪怕被娘們打了一巴掌，他痞子龍也得受這口氣。琪的姑娘在壹號等候著，看見我們走來，不少姑娘圍上來，這些都是新人，不認識我。琪沒有把我的身份捅出去，指著我說道：“看清楚了，以后看見這姑奶奶繞著走，別不長眼的撞槍口了。甭打聽她的身份，否則嚇死你們。”她在給姑娘打殺威棒，這是行內的規矩，新人看見圈子主要的鼻祖前輩時，都要殺威。新入行的姑娘往往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顆心比誰都傲呢，誰都不放眼里，這樣容易惹麻煩。除非那姑娘獨來獨往，不受琪這種鴇子的約束。不過新入行的姑娘單飛，沒人指導，飛不了幾天翅膀肯定讓人折了。一群姑娘跟在我和琪身后，繞過一樓堂皇靚麗的賭/場，往著風月樓走去。痞子龍的鉆石包間外面，幾個馬仔看門。客客氣氣的去問，人家見你是娘們，別說不買面，正常人家的姑娘會跑到這里尋/歡作樂？最怕被當做里面的坐臺姑娘，把你拉進去辦了。底層混混是畜生，沒人性。既然撈人，就要端著架子，自己越狂，別人越吃不準。我走上前去，看著守門的馬仔：“讓痞子龍滾出來見我。”有馬仔罵道：“哪兒來的臭娘們，龍哥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我伸手一巴掌扇在混子臉龐，后面的姑娘都看呆了。“不長眼點兒，好好看看我是誰，不想活命了？”馬仔果然被我鎮住了，他們就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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