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農(nóng)戶家中情況都十分艱難，聞言個個面容戚戚。沒有藥的時候渴望有藥，有了藥，又治不起，怎么著都是一條死路。
“可以賒賬嗎？”那農(nóng)戶衡量了一番自己家中境況，略帶著討好的笑容道:“我到時一定一個子兒都不少您的。”
“對。我們到時一定還錢的?！贝搜源林修r(nóng)戶們心中所想，在場農(nóng)戶紛紛幫腔。
張大夫看著面前圍著的農(nóng)戶，心下十分為難。因為大肚子病，這些時日他常在鄉(xiāng)間轉悠，十分清楚患這個病的病人數(shù)量龐大，遠超他的財力承受范圍。
就算農(nóng)戶們承諾后期還款，可前期買藥的費用他實在是無錢墊付，何況又不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張大夫思慮片刻，開口道:“這藥要的人多，我沒有辦法個個賒賬。但秦小財主說了，可以做工換藥，你們?nèi)羰窃敢?，可以去秦家定契。?
農(nóng)戶們聞言皆楞。他們來之前便曉得秦連生已經(jīng)允了秦家農(nóng)莊裏的佃農(nóng)做工換藥，但實在沒想到他們這些其他農(nóng)莊的佃農(nóng)也可以。
若真可以做工換藥當然好，但是要看做的是什么工。秦連生可是財主，雖如今他莊上的那些佃農(nóng)都在說他不肖其父，是個好的，但畢竟如今日子還短，看不真切，真好假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行嗎？”有農(nóng)戶小聲問前方精明些的農(nóng)戶。
農(nóng)戶搖頭道：“我看懸?！?
“若他是讓我們?yōu)樗鲆惠呑庸?，那我們豈不是就是變相賣身嗎？還是賤賣！”
“可張大夫可是個好人，他都這樣說了……”
“說不準是那秦連生巧舌如簧把他蒙蔽了?！?
張大夫看面前的農(nóng)戶們竊竊私語，但無一人領頭往秦家方向走的，大概也能猜出他們在顧慮些什么。
不由得心道:罷了，我看秦連生那小子像是真心改好了，上回我還冤枉了他，這次我就姑且替他說兩句好話罷。
便開口道：“諸位，我曉得你們是顧慮秦家以前的名聲。但如今秦小財主的所做所為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所以，大家大可放心一試?！?
有農(nóng)戶心中不安，開口道：“那秦小財主降租修路不過月余，能看出什么？哪有人能一時之間就變了本性的？”
“對呀。張大夫，您莫要被那秦連生蒙蔽了?！庇心筒蛔⌒宰拥霓r(nóng)戶直言道。
甚至有農(nóng)戶低聲議論：“像柳家莊那財主，看面相像菩薩，看裏子就是個修羅！做的事哪件不是說的好聽的緊？還號稱柳大善人呢！”
“就是?！苯缘霓r(nóng)戶紛紛點頭讚同。
張大夫見狀曉得自己恐怕是無能為力了，要怪也只能怪秦連生他爹和其他財主事情做得太絕，不留余地，連累了秦連生。
“張大夫！”一道聲音傳來。
張大夫尋聲望去，便見著秦連生從馬車上跳下來。見秦連生動作流暢，沒有阻澀，心道:畢竟年輕，恢覆得快，這傷恐怕恢覆得差不多了。
農(nóng)戶們畏懼秦家威名，紛紛住嘴。只是看著秦連生面容稚嫩，分明一副小孩兒模樣，但又見著秦連生身旁自刺殺事件后孫氏便讓跟在秦連生身旁的打手，心下畏懼未敢減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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