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寧抬頭望去，隨后又收回目光。
凌徹走近：“睡不著？”
陸衍寧沒什么好臉色：“你又來干什么？”
凌徹在他旁邊坐下：“看著你。”
陸衍寧頓了頓，挪遠了點：“隨便你。”
凌徹卻是將陸衍寧攔進了懷里，躺下。
陸衍寧瞬間就去推他，卻被凌徹扣住雙手，鎖在胸前：“凌徹，你干什么！”
凌徹將陸衍寧緊緊鎖在懷里：“睡覺，再不睡，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陸衍寧冷笑一聲：“不用你管。”
凌徹靜了一秒：“朕知道你難過，但是歡歡，必定不想看到你如此對待自己。”
陸衍寧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卻依舊道：“我不想看見你。”
陸衍寧其實也知道，凌徹是為了救他不得不殺歡歡，縱使凌徹暴君之名在外，但朝堂之上，他不會胡來，暴君和明君，并不沖突。
歡歡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可他就是難過，他應該恨自己的，可是如果他恨自己，就提不起來精神去處理沈錦程，他需要找到一個發泄口。
陸衍寧剛要開口再度趕人，便聽見凌徹低低的嗓音：“既然不想見朕，那就睡覺。”
最終，陸衍寧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還是在凌徹強勢的懷里睡了過去。
陸衍寧又做夢了，不過這一次，夢到了歡歡。
陸衍寧看著那個揚著笑臉的小姑娘，眼眶又紅了：“歡歡……”
歡歡望向陸衍寧，笑意微斂，皺眉道：“哥哥，你瘦了，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
陸衍寧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哥哥好得很。”
歡歡才不信他：“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哥哥不要傷心，歡歡不后悔那么做，也不后悔認識你，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陸衍寧霎時落淚：“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哥哥。”
歡歡看著陸衍寧傷心也傷心：“哥哥你別這么說，歡歡只是一個小女子，身如浮萍，能遇見哥哥是三生有幸，哥哥莫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陸衍寧一直搖頭，沒能聽進去歡歡的安慰：“我不好，我真的一點都不好，我害了你……”
歡歡抱住他，笑著道：“怎么可能，我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溫柔，對人說話，言行舉止都是君子做派；他善良，寧可自己受委屈，也還是把別人想的很好；他還很好看，很護著我，唯一的缺點就是總把自己想的很不好，總以為所有的噩都是因為自己。”
“哥哥，勿以人過罪己。”
陸衍寧頓時睜大了雙眼。
下一秒，他便醒了過來。
凌徹早就去早朝了，陸衍寧躺在床上沒有動靜，呆呆地呢喃了歡歡的話。
“勿以人過罪己……”
歡歡這是托夢在開解他……
陸衍寧輕嘆一聲，正感慨歡歡良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陸公子，你在嗎？”是尹玉兒的聲音。
陸衍寧披了件外套開了門：“公主。”
尹玉兒微微一笑，如同晨時的第一縷陽光：“陸公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哦對，請進吧。”陸衍寧讓開身子，請她進來。
陸衍寧隨著尹玉兒走到桌子前，有些窘迫道：“我這兒沒什么東西，也沒有宮女，抱歉，招待不周。”
這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尹玉兒并不在意，坐下道：“是國師讓我來的。”
陸衍寧眼前一亮，看來是有消息了。
不過他還是先問了歡歡家人的情況：“柳家父母安排好了？”
尹玉兒點頭：“這個你放心，已經安置妥當了。”
陸衍寧安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沈錦程那里，可是查到了什么？”
尹玉兒卻是輕輕搖頭：“沒有，國師說，他只查到了所有人都查的到的，顯而易見的事情，沈錦程就是一個大家所看到的，溫文爾雅，頗有謀略的丞相。其他的，根本查不到。”
陸衍寧頗有些失望，縱使沈錦程真的在朝堂之上未曾耍過陰謀詭計，可他要殺自己，說明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沈錦程無法公之于眾的。
若他真是個好人，怎么可能會想要殺自己。
卻聽到尹玉兒又接著道：“不過，國師查到，沈錦程會經常去一些文人墨客風雅聚集之地，常與文人雅士交流詩書，故而他在文人中名望頗高。”
“文人墨客……他可有常去哪里？”陸衍寧問。
尹玉兒：“國師說，最常去的是叫…半生樓。”
半生樓……原著里好像沒有寫過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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