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令窈身后，左邊站著沈素凝，右邊便是段南軻，兩個冷面人不怒自威，給周薏形成無形的壓力。
果然，趕一坐下，周薏便小聲道：“大人可否坐下，我有些怕。”
姜令窈安慰她：“莫怕，錦衣衛(wèi)的大人都是好人，你有什么冤屈，大人都會幫你伸冤，你只要實話實說便好。”
周薏只得點頭：“喬大人，我妹妹，我妹妹如何了？”
她反反復(fù)復(fù)尋找“妹妹”，仿佛當(dāng)真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姐姐，姜令窈目光沉沉，一直落在她臉上。
在周薏的面容上，姜令窈只能看出憂愁和焦慮，也看出難過和痛苦，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冷酷。
她的偽裝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
姜令窈心中嘆息，臉上卻也掛上了哀戚之色：“小茹，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還請你仔細(xì)聽。”
周薏見她這般模樣，烏黑眼珠一瞬便蒙上一層霧氣。
“大人，你說吧。”她深吸口氣，就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姜令窈握住她冰冷的手，沉聲道：“根據(jù)你昨日的線索，錦衣衛(wèi)緹騎們連夜搜查，終于在白河邊搜尋到了你說的那一處倉房。”
“在倉房內(nèi)，我們找到了你父親和你妹妹，”姜令窈語氣微頓，她眸子幽深晦暗，一瞬不瞬盯著周薏，“只不過尋到兩人時，他們皆已死亡。”
姜令窈的話似是一道天雷，狠狠披在了周薏稚嫩的肩膀上。
她渾身一顫，隨即便顫抖起來，細(xì)細(xì)密密的哭聲響起，那似乎是她無盡的悲涼。
她低著頭，把臉藏在幽暗的陰影里，不讓人看到她真實的面容。
姜令窈回頭看了一眼段南軻，段南軻便沉聲道：“周茹，你可知誰你父親可有同伙？他的同伙為何要殺害你妹妹和你父親？”
姜令窈能感到周薏的手微微一僵，但隨即她就被那雙細(xì)瘦的手握了一下。
“我……”周薏哭哭啼啼道，“我不知。”
周薏低著頭，她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我爹很少出門，身子又不好，家中的親戚早就斷了來往，只剩下鄰里好心相幫。”
“嗚嗚嗚，我爹哪里來的幫兇，”周薏滿含怨氣，“我那日親眼所見，就是他殺了那姑娘的，說不定我妹妹也是他殺的。”
“她為什么要殺小薏，小薏那么乖，那么聽話，他為什么啊。”
周薏一聽到錦衣衛(wèi)認(rèn)為是第三人殺了周森父女便慌了，但緊接著，她快速調(diào)整好了心緒，把話往周森身上引。
姜令窈拍了拍周薏的手，柔聲安慰道：“小茹，你莫要怕，即便你看到殺害那名死者的真兇，我們也會保護你，你盡管說出來便是。”
周薏迅速編好了接下來的話，卻被姜令窈無情打斷，甚至姜令窈似乎根本就沒聽她的講述，只是跟那個錦衣衛(wèi)一樣不停詢問周森的同伙。
昨日周薏可以對答如流，是因所有的話都是經(jīng)她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而且昨日官府眾人先入為主，只把她當(dāng)成受害者，那么便不會對她多有懷疑，幾乎都是順著她的話來詢問。
但今日卻不同了。
無論她說什么，官府眾人都似乎沒聽見，反復(fù)糾纏什么同伙。
周薏下意識就要攥緊雙手，可她手指微動，卻才想起自己被這位喬推官握住了手，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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