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秦婉儀撲向凌云,微不可見的掛起輕蔑笑意,片刻收斂起來,站起身迎向凌云笑道:“給皇上請安。”
凌云一手摟過秦婉儀,越過她的肩頭淡淡瞥了一眼挺著肚子的魏嬪,看向皇后冷冷道:“昨日聽秦婉儀提起今日皇后召了眾人赴宴,便來瞧瞧。”皇后對凌云神色毫不在意,只笑著打趣:“確實,皇上可是擔心臣妾要為難婉儀妹妹,特意來照看著。”環顧眾人,低笑道,“皇上如此偏心,不怕臣妾吃味,也不怕其他妹妹吃醋嘛。”
秦婉儀滿臉得色,仰起臉眼神輕飄飄掃過眾人,又靠在凌云身上,不依不饒道:“皇后娘娘言重了。”皇后一楞,無奈笑著搖頭:“婉儀妹妹,本宮不過是和皇上說笑罷了。皇上一向英明,自也明白這后宮要雨露均沾的道理,你何必多想。”
我在旁看著好戲,忽覺手被魏嬪抓住,再瞧她似乎汗水又顆顆冒出,不由低聲道:“你快坐著,我擋著你,瞧不見的。”魏嬪扶著腰,咬牙搖頭,壓低嗓子:“無礙,別為了妹妹,姐姐遭些無妄指責。”
我本想再勸,卻收到皇后冷冷的眼神,我忙收斂眉目,低頭不語。皇后和秦婉儀斗了幾句嘴,大約是覺得這樣的對手實在有些勝之不武,抿抿嘴道:“皇上快些落座罷。”
凌云點了點頭,眼神慢悠悠轉到我身上,我只覺得隨著凌云的眼神中,還伴著其他人的嫉恨的惡毒眼神,熬了片刻,凌云終于收回目光,摟著秦婉儀緩緩落座。
皇后微微皺眉,卻也不作聲,任由秦婉儀棄了規矩,坐在凌云左下手,原本那裏應是賢妃的位子。我瞧著暗暗好笑,這秦婉儀如此不識規矩,倒要看看賢妃能不能忍下。
賢妃果然不負這賢字封號,笑吟吟的看著秦婉儀,往后挪了一點位子。皇后淡淡掃了她一眼,也不作聲。眾人見這兩位沒有半點反應,連皇帝也默認了,自然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凌云哼了一聲,看向皇后:“嗯?”皇后忙堆起溫和恬靜的笑容,向田嬤嬤看去,田嬤嬤拍拍手,片刻中一時只覺得花香襲人,聞之欲醉。魏嬪低語道:“這香好熟悉。”
我隱約也覺得似曾相識,再看過去,皇后悠哉哉笑了笑,再之后從花中奴婢魚貫而出,手中捧著用青花瓷盤托著的各色點心。親手拿了放在凌云桌前。凌云看了一眼:“瞧著精致。”我低頭看去,盤上放著迭著的四色茶點,這本不稀奇,奇的是,嫩粉色得點心裏隱約可見一瓣粉色花瓣,而綠色中隱約是白色梔子花,嫩黃色中是一朵雛菊,而迭在最上層的是透明色的點心,裏面隱約有水流動。
本想等凌云動了,就嘗嘗這透明的點心,可惜凌云并不想隨意放過我。就聽他淡淡說道:“容嬪倒是忘了之前的事了。”我楞了楞,見王應才躬著身子,手中拿著銀筷,恭恭敬敬似乎在等著誰。
我暗暗嘆了口氣,低頭掩嘴笑了笑:“是,臣妾遵旨。”凌云嘴角一翹,將那點心往外推了推。我起身接過王英才的銀筷,自然就先嘗了嘗透明的點心,果然入口即化,還伴著淡淡清香,一入喉后,那股清香傳遍百骸,和之前吃過的任何點心都是不同。
凌云見我模樣,輕咳一聲,我掩飾的笑了笑:“皇上,應是無礙的。”凌云“嗯”了一聲,看向皇后:“如此精致點心,怕不是出自御膳房罷。”皇后點頭笑道:“正是。臣妾的表妹今日到宮裏做客,聽聞臣妾要宴請諸位妹妹,便自告奮勇的要獻上一道點心。本宮本還擔心她搞砸呢,如今瞧容嬪妹妹的模樣,總算是放下心來。”
我看著案上的點心,突然有種噎住的感覺,瞧著凌云的神情,這場宴席怕也是為了讓凌云瞧瞧皇后表妹特意辦得。只是皇后怎能容忍來個表妹來分寵?頓了頓,笑道:“娘娘的表妹能做出如此點心,怕也是難得的妙人。”見凌云挑眉似笑非笑看著我,我扭頭不理。
皇后笑著拍掌道:“容嬪妹妹在這宮裏也是難得一見心思靈巧的,想必你們兩個倒是能投緣。”我生受了眾人恨意目光,反倒起了心思,看了凌云一眼,心中暗自嘲笑,你巴巴的趕來,怕就是為了來瞧她一眼。我順著皇后的話頭接著道:“那真是嬪妾的福分。”
凌云握著酒盞,轉了轉,抬眼冷冷看著我,忽笑道:“容嬪真是賢惠。既然如此,皇后,請她出來罷。朕也想瞧瞧能做出如此點心的人,是怎樣的靈巧。”
我被凌云冷落在一側,無奈嘆了口氣,趁著他不留神,就走回自己座位。過了片刻,田嬤嬤親自扶著一位嬌滴滴的小姑娘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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