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е饬岘嚾チ嘶屎蟮镍P儀殿,此時(shí)她身上的藥性已經(jīng)漸漸顯示出來。等見著皇帝時(shí),她突然跪倒在地,不管我怎么喚她,她都沒有將頭抬起來。
我揪著心,卻仍要擺出迷茫的樣子,看著凌云和皇后一眼,又笑瞇瞇的去扶玲瓏,嘴裏說著:“都怪臣妾不好。今兒瞧見封小姐高興了,便準(zhǔn)備了些清酒,誰曉得封小姐居然不能沾酒。”
“哦?”凌云從上走了下來,先淡淡瞥了我一眼,眼中卻含著一抹玩味,“你做什么借酒澆愁,還拉著玲瓏一起。”我扶著玲瓏,嗔道:“皇上又來笑話臣妾。不如來幫臣妾扶下封小姐吧。”凌云挑眉一笑,倒也沒有推脫,正要上來扶,皇后走在一邊,柔柔說道:“臣妾來吧。”
我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藥性發(fā)作的情景,也是見了凌云以后,才爆發(fā)出來。心中一動,忙笑瞇瞇的看著皇后,露出一股了然的神色:“娘娘和封小姐的感情真好。”
皇后想要扶玲瓏的動作頓了頓,我已拉著玲瓏半起了身,卻“哎呀呀”喚了道:“封小姐,你怎么了?”腳下踉蹌幾步,人似乎就往前倒去。本以為凌云總要伸手接住玲瓏,可誰料他不過攔腰一拉,幫我穩(wěn)住腳步,玲瓏則順勢靠在我的身上。
凌云剛要笑我一句,卻瞥見封玲瓏臉漲的通紅,神情已經(jīng)有些不對。抿抿嘴,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嘴角卻翹起道:“皇后,封小姐醉了。快些帶進(jìn)去休息罷。”我怎么能讓這事就這么隱了過去,剛想開口,就覺得腰上一緊,想必是剛才凌云拉住我的手并沒有放開。
皇后自然看的明白,卻也不怒,笑盈盈的說道:“是了。田嬤嬤快帶小姐去休息罷。”又看著我道:“今兒真是辛苦妹妹了。”
我此時(shí)進(jìn)退兩難,只能假裝驚詫的說道:“這可怎么是好。明明該是嬪妾招待,卻還是回到娘娘這兒,這,這讓嬪妾心中難安。”皇后掩嘴一笑:“瞧你說的,可是幫了本宮一個(gè)大忙了。”
我微微一楞,卻低頭輕笑兩聲,還想說什么,凌云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拉過我的手道:“悶的很,陪朕去走走。”我忙向皇后行禮,又淡淡看了眼緊閉雙眸的封玲瓏,心道,皇后事后必然知道她的異狀,也比我在此一句句說出的好。收斂心神,跟著凌云匆匆走出。
凌云拉著我往外疾步而行,忽又停住腳步,轉(zhuǎn)頭低低呵斥:“都給朕退下!”巧荷抹著汗,就想和王應(yīng)才一起走,我輕喚:“巧荷,把那燈籠給我。”巧荷疑惑看著我,卻不敢反抗,到底還是把燈籠放在我手上。
我見那些人瞬間退的一干二凈,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也不管此時(shí)凌云的臉色是多難看。舉著燈籠輕聲說道:“皇上,臣妾為您掌燈。”憑著記憶中上次去的那個(gè),只有凌云和晟睿才能去的院子方向走去。
凌云見我緩緩走在他偏前方,也不再多言,兩人一路無語慢慢走入那個(gè)隱藏在林中的院子。此時(shí)天際已如墨染,唯有少許星辰照亮,推門而入后,我笑盈盈回頭看著凌云道:“求皇上個(gè)恩典,此地既然不講規(guī)矩,臣妾可否呼皇上,”我低頭頓了頓,又抬起頭,雙眸含著春水漣漪,低低喚了聲,“夫君。”
凌云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大膽,神色一怔,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也唯有在此處。”我欣喜若狂的踮起腳,輕啄凌云臉頰:“夫君,夫君,夫君。”喃喃說了幾遍,又笑著舉起燈籠道:“讓臣妾,啊,不,讓為妻將前面的貞榕點(diǎn)起。”
那些貞榕其實(shí)就是仿著燈籠花的樣子,在湖邊造的一圈燈盞。若要全部點(diǎn)起,那此處也堪比白晝,此時(shí)我也不過在靠近岸邊門口的地方,稍微點(diǎn)起數(shù)盞便可。凌云帶著笑,見我舉著燈籠將面前那幾盞一一點(diǎn)起:“你今日興致倒高,可是將玲瓏推給了皇后,就覺得舒服許多。”
我回頭跺腳:“我還想說呢,”快步走到凌云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問道,“你可覺得玲瓏剛才有些奇怪。”凌云眼神淡淡,從我臉上繞了一圈,又冷冷說了句:“這不是你干的好事,倒來朕跟前故弄玄虛。”我一噎,曉得凌云不開心了,皺著眉,哼了一聲:“臣妾是不敢的。不過皇上若硬說臣妾的事,那臣妾百口莫辯,任憑處置。”
心裏雖是緊張,但也起了豪賭的心思,甩開凌云的手,快步就往河邊跑去,總算在幾步后聽到身后腳步響起,懸在半空的心算是落了一半。用力閉上眼睛,覺得干澀的眼眶中因用力擠壓,略有些淚意,過了片刻,自己就被凌云拉住,回頭時(shí),我知道我此時(shí)必定是雙眸含淚,欲語還言的楚楚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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