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去看著賢妃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樣子,就覺得心裏興奮的很。拉著魏婉儀笑瞇瞇的說道:“這段時間可真是悶死我了。婉儀來的正好,賞光陪我四處走走?”魏婉儀低頭輕笑:“妹妹想同姐姐好好走走,可這不湊巧,皇上命我過來瞧好姐姐,便要回去覆命。”說罷,站起身,微微欠身福了福,“下次再來叨嘮。”
我淡笑目送她離開,不見她背影,便收拾了笑意,冷意凝聚,見巧荷慢慢走了進來稟告道:“主子,都收拾齊整了。皇上賞賜了一些珠寶,魏婉儀送了一些補藥來。”我點了點頭:“把那些東西都扔到庫裏去。特別是補藥。從今兒起,不管是誰送來的吃食,就算收下,咱們這兒誰都不許吃,都小心點倒了。”
巧荷點頭應了,我頓了頓說道:“在皇上賜的東西裏,尋個特別些的給我以后隨身戴著。”巧荷抬頭看向我,想了想,笑道:“確實有個特別的東西呢。”說著,匆匆小跑出去,沒多久,就捧了一個盒子送了進來,打開給我看,我探頭一看,就見一串紅犀石手環,躺在盒子中熠熠生輝。
我拿起對著陽光仔細瞧去,就見手環中絲絲血線不斷,圍著手環一圈。又覺得觸手溫和,不由自主就戴在手腕上,笑瞇瞇的說道:“確實不錯。”巧荷上前看著手環,歪頭笑道:“其他就是些金步搖,珍珠之類的。唯有這個倒是少見的很。”我坐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伸高手,撫了撫頭發,看著紅犀石手環從我手腕上緩緩滑下,真是襯得藕臂越發雪白。只是看了幾眼后,總覺得這手環眼熟的很,卻也想不起來在哪裏瞧見的。
“主子,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巧荷笑瞇瞇的問道,我心裏委實是想出去走走,關在這個四方地那么久,也得出去吹吹風才是。可是卻想到剛才魏婉儀的話,嘆了口氣:“剛才你沒聽到,魏婉儀的意思就是讓我少出去走動。”“哼,”巧荷冷冷哼了聲,“不過借著主子的福蔭升了婉儀,就敢在主子面前擺架子了。”
我搖搖頭,站起身在院子裏走了兩步,心中實在克制不住想去瞧瞧賢妃下場的念頭。摸了摸小腹,嘴角抿了抿,下定決心般說道:“咱們快些出去,快些回來。嗯,最好去賢妃那裏走一走。”“主子,咱們不如就去看看湖也好。”巧荷皺了皺眉,“那裏多不吉利,別害了小皇子。”“嗯?”我猶豫片刻,心中微微一動,發覺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比之前不夠決斷。恨恨下定決心,既然有機會出門,就一定要去瞧一眼,省得以后又沒了機會。
不顧巧荷勸阻,扯出一抹冷笑:“趁我還能走動,我定要去瞧個仔細。”巧荷無奈嘆了聲:“是。”“主子?”小海子沖了進來,急忙忙說道,“皇后請您去鳳儀殿說話。”我和巧荷對視一眼,心中不由泛起一股煩躁,雙手握緊帕子,心中劃過魏婉儀撞桌子的那幕,恨恨心道,若是皇后想搶我的孩子,只怕我也會寧愿魚死網破罷。
巧荷小心翼翼探看我的神色,放低聲音勸道:“主子,奴婢擔心,您要在皇后娘娘那裏受些委屈。等腹裏的胎兒大了,您也能揚眉吐氣了。”我定定看向跪在我跟前的小海子,心裏知道,巧荷這話雖然說的前后不搭,但也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讓我在先頭對皇后虛與委蛇,等腹中胎兒無大礙了,便能脫離她的掌控,母憑子貴。只是估計魏婉儀先頭也是這樣的想法,可為何到了最后,反而拼死將孩子去了呢?
小海子顫抖著聲音喚了聲:“主子,是否快些出發,聽來傳話的公公說,皇后心情不大好呢。”“哦?”我看了眼小海子,“她心情不好,你怕什么?”小海子楞了楞,喃喃說道:“瞧著情形不對,奴才,奴才有些擔心。”巧荷嗔怪道:“小海子,你不曉得主子現在身子重。說這些話來嚇人。”
小海子硬是笑道:“是奴才不對。請主子快些,聽說皇后娘娘發了好大得火。奴才這就去尋皇上。”我一怔,呵呵冷笑:“去尋皇上做什么?皇后娘娘還沒做什么呢。”仰頭走了出去,“你過會兒便候在鳳儀殿外,一盞茶功夫,我還沒出來,你再去請皇上。”
等到了鳳儀殿,見殿門洞開,若姑姑等在門口候著。見我出現,先上前福了福:“給容嬪請安。容嬪氣色看上去不錯,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若姑姑也瞧著精神的很。”我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可方便見嬪妾?”“自然,請容嬪隨奴婢來。”若姑姑側身讓我先行。
我隨她走到西屋暖房,若姑姑躬身說道:“娘娘在屋裏等您。就讓巧荷姑娘隨奴婢去喝茶罷。”我笑道:“巧荷,和若姑姑去玩兒罷。”巧荷點頭笑道:“是。”說完也一臉高興的樣子,上前挽著若姑姑的手:“姑姑好久未見了。”
我見這兩人邊說邊走,自己便輕輕推門而入。進門后,便是一股幽香緩緩流入鼻間,心中一緊,慌忙拿帕子掩住鼻子,假意咳嗽幾聲。卻聽皇后冷冷喚了聲:“進來罷。”不得不從,還是拿帕子掩著鼻子,快走幾步到了內室,低頭跪下:“嬪妾給娘娘請安。”皇后不叫我起,端起茶盞慢慢抿了一口:“你倒是好福氣。”我裝作怕得很的樣子,顫抖著嗓音,結結巴巴說道:“嬪妾,嬪妾也不知,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日,那日皇上突然來瞧嬪妾,就,就,后來因為皇上臨時興起,便都沒放在心上。誰曉得,偏偏有了。”
皇后冷笑一聲:“作出這個樣子干什么?難不成怕本宮害了你的孩子不成!”我忙搖頭:“嬪妾不敢,嬪妾如今如履薄冰,還想著要依靠著娘娘,才能才能活下去呢。”皇后呵呵笑了幾聲:“哦?那你掩著鼻子做什么,難不成你疑心本宮這香有毒?”我見皇后將話說的通明,想了想也覺得就算皇后想除掉我,也不至于明目張膽的來。輕咳兩聲,苦笑道:“娘娘誤會了。嬪妾這幾日受寒,怕把病氣過給娘娘。”
皇后嘆了口氣:“本宮知道,你受了委屈。怨恨本宮當時沒有幫你,可你自己想想,當初你不過是囚了起來,已是對你特別關照了。”我抬起頭,連連擺手:“嬪妾知道,嬪妾沒有怨恨一絲半點。嬪妾只是恨,恨為何賢妃做盡壞事,可皇上卻絲毫不查。”皇后輕蔑掃了我一眼,卻快速收斂了神情,轉了話題:“你心太急了。哦,不過賢妃如今昏迷不醒呢,倒也是天意。你有沒有去瞧過她?”
我搖了搖頭,卻覺得肚子有些酸脹,知道自己是跪的時間有些長,忙跪直身子,裝作專心聽皇后說話的樣子,雙手撐在兩邊,身子向前微探。皇后看我的神情,卻笑得燦爛起來,慢悠悠端起茶盞,淺淺喝了一口:“那可真是可惜了,你可真要去看看。賢妃一直要強呢,如今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實在是,嘖嘖,可憐的緊。”
我覺得腹部墜漲的厲害,心中隱隱擔心,不由語氣漸漸強硬道:“娘娘說的是。這天意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準。前一刻覺得威風八面,后一刻便半死不活。所以嬪妾一直告誡自己,要小心為上。誰曉得那一刻看似無用的人,下一次便是能救自己一命呢!”
皇后一怔,眼神狠戾瞇了瞇,嘲諷笑道:“厲害的很呢,容嬪。你倒是小心謹慎的很。”我撐著地,忍著擔心,堆起笑瞇瞇的神情:“在宮中行事,自然一切小心。娘娘,嬪妾說句不中聽的話,賢妃雖然躺著半死不活,可誰曉得她會不會重新醒了過來。嬪妾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倒也聽過一句,盛極必衰的話。”
皇后恨恨拍桌:“你居然敢咒本宮封家!”我呵呵笑道:“娘娘聽了這句話,便曉得是說娘娘的母族,何況那些忌憚娘娘母族的人呢。誰曉得,娘娘在罰嬪妾的時刻,有多少小人在給皇上盡言,正等著抓著娘娘的把柄,來取而代之。”
皇后恨恨瞪向我,片刻后收斂神色,緩緩說道:“本宮疏忽了,容嬪還懷著身孕,快些起罷。”我扶著腰,慢慢站起,躬身說道:“多謝娘娘開恩。”笑了笑問道,“嬪妾有一事不明,還請娘娘指教。”皇后冷冷“嗯”了聲。我接口說道:“不知為何魏婉儀失了孩子?”
皇后失笑:“還不是因為賢妃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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