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混沌張從廢墟裏挖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處于恍恍惚惚的狀態,如果不去治療的話,相信不過多久混沌張就會死掉,他那個被夾斷的手已經發黑了,腐爛的味道吸引了不少的蒼蠅,斷裂的手臂翻出的肉沾滿灰塵,多虧了這些灰塵以至于他雖然斷了一只手卻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驚嘆的情緒退去以后,我也平靜了下來,這個絕對不會是普普通通的放火,在神秘街這幾周我也是有進一步了解的,在這個被史密斯家族控制下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有人膽大包天的放火的,在龐大的史密斯家族管控下,這些人根本不敢有什么大膽的舉動。
“是誰放的火?。”我抓住混沌張的肩膀,關切的問了一句,只看見混沌張本來半瞇著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他血糊糊的臉正對著我,但目光卻仿佛在看別人
——看一個他遵重的人。
“我...們..被..。”混沌張聲音斷斷續續的,仿佛要用全身的力氣才能講出來一般,從他的表情裏,我知道,他把我當做別人了。
“你和葉澈一伙的嗎?”我皺了皺眉,如果說史密斯家族一定要鏟除誰的話,葉澈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幾個星期前,葉澈來過這裏,和夜叉講的話都有重大的嫌疑,按照葉澈的意思,這裏可能是他的老窩。
混沌張冷笑了一下,虛弱的搖了搖頭,他想起了葉澈的臉,那個少了一只眼的白發青年讓混沌張手上的傷口灼熱起來,他很后悔,為什么不在以前不顧一切的殺掉那個青年。
“我們被那小子耍了,他利用了我們,是他!是他把我們當做靶子!。”混沌張激動的叫喊著,他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的註意力,混沌張本人太過于激動,結果一個呼吸不順暢,濃稠的血就從他嘴巴裏打量的吐了出來。
“他是誰?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壓低了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混沌張忽然激動的瞪大了眼睛,哆嗦的舉起他唯一完好的手,顫抖的指著我背后,然后嘴巴一張一合的,臉色更是憤怒到極點。
“啪嗒”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混沌張的手就重重的落下了,他停止了呼吸,血糊糊的腦袋奄奄地歪在肩膀,眼前卻不曾閉合。
沒有問出個結果,遺憾地放下混沌張的尸體,我轉身看向背后,在遠遠的廢墟高出處,戴著墨鏡的葉澈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微笑......。
被大火焚燒的西區到處都是灰燼,空氣品質惡劣到頂點,數不清的焦黑尸體曝露在前來探險的人們眼前,視線所接觸到的一切東西,都只剩下殘垣斷壁。
一個白色體恤衫的白發青年緩緩的取下墨鏡,黑夜裏,他笑得很燦爛,很妖孽。風輕輕地揚起地上的塵土,周圍都是風呼嘯的聲音,仿佛死者生前最后的慘烈哀嚎。
葉澈保持著優雅的笑容,他幾乎貪婪的看著我,哪怕一秒都不愿意錯過,我看見他的第一眼,腦袋一片詭異的空白,一切的邏輯仿佛在一瞬間爆炸,化作一片廢墟,那個白發妖孽一般的男子,的確讓人過不難忘,他很美,也很冷。
在他的背后,焦黑的廢墟,呼嘯著的寒風,地獄一般的景色仿佛要把他吞噬。我咽了咽口水,忽然之間不知怎么面對這樣突然出現的人。
“我還以為你死了。”帶著莫名怒火的葉澈緩緩的舉起手,他的手裏一把不起眼的手槍正對著我。“砰”毫不意外的,子彈貫穿我的肩膀,劇烈的疼痛讓我從恍惚裏回過神。
在殺手面前發呆的人會死啊!劇烈的疼痛讓我想起夏馬爾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懶散的面孔。
趁著葉澈開第二槍之前,我趕緊躲到了一個斷壁的背面,一張沒有燒完的艷麗海報從墻壁上掉落,它帶著刺鼻的異味。
以往在小吃街,那些黑暗的小巷子裏總是聚集了落魄的流浪者和急需用錢的丑陋女人,簡單明了的金錢交易以后便是敷衍的打pao,女人們會很快的離開這個臭名昭著的地方,而那些流浪者則是繼續當人渣。
不過,現在,這一條一條的暗巷都變成了尸體堆積地,焦黑的墻壁,陰森又錯綜覆雜的暗道,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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