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飛揚走后,皇上就加緊了戰(zhàn)爭準(zhǔn)備進程,去龍章宮找他時案上總是一堆奏折,還有穿軍裝的人出入頻繁。
他忙得很少來后宮,更少召幸茉兒。我算了一下,他一個月才召了茉兒一次。害的茉兒跑我這兒來哭,說是不知何處得罪了皇上。我只能好言相勸,又不能講深,我能說,“皇上不久就要攻打你的國家,他現(xiàn)在沒臉見你,你也識趣點不要在他眼前晃了啊”?
之后景國那邊傳來了信兒,景侯同意樂平公子與琢玉長公主的婚事。景飛揚應(yīng)該把皇上的用意傳達給景侯了,二人婚事的締結(jié)就是戰(zhàn)時同盟的簽訂。皇上這邊似乎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已蓄勢待發(fā),等不及正式完婚,表示先訂下婚約,日后適當(dāng)之時完婚。這適當(dāng)之時應(yīng)該就是攻越成功以后了。
在大雪紛飛的冬季,軍備充足的攻越大軍浩浩蕩蕩出發(fā)了。原來此次攻越,皇上不止聯(lián)合景國作為軍備物資供給的后備力量,還悄無聲息地聯(lián)合了北離、南浩。并沒有要他們出兵、出資多少,只是裝裝樣子,讓他們充充場面作壁上觀即可。
東耀和西越并不接壤,要借道離、景、浩三國。聽說之前商議時,浩帝并不同意,覺得東耀借道打完西越,拍拍屁股走了,西越日后報覆,挨得近的南浩脫不了干系。還是淮王游靖逸,也就是我三哥,力排眾議,說服那些迂腐頑固不思進取的老臣以及我那首當(dāng)其沖貪圖安逸不成材的爹,才使得聯(lián)盟順利結(jié)成。
大軍主要是東耀軍,兩翼有人數(shù)不多的北離、南浩軍,打得旗號卻頗有意思。皇上把當(dāng)年我和游婧嬈遭西越兵劫掠的舊事重提,這招很高桿吶。南浩的兩位和親公主遭劫,虎口逃生,一位成了東耀昭儀,三公主的娘,一位成了北離貴妃,離王獨子的娘,日后很可能是離國太子的娘(吼吼,游婧嬈在離國比我混得好哇)。一件事把三個大國都卷進去,而且都事關(guān)顏面,可大可小。想不到我也有作為戰(zhàn)爭源頭的一天,紅顏禍水啊,哇咔咔!(自我陶醉中,其實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個借口,要討說法當(dāng)時干什么去了?俺娃兒都一歲多了!)
幾國的混戰(zhàn)究竟如何,身在后宮只望得見一片四方天的我們無從知曉,尤其是皇上為防茉兒傷心,特意不讓戰(zhàn)況流入后宮。
茉兒日漸深沈,早已不覆當(dāng)初的天真爛漫、活潑開朗,生活的境遇總是迫使人成長。讓人可喜的是,她并沒有就此頹廢,而是在成長的同時學(xué)會了堅強。雖然偶爾還會來我宮裏抹幾滴眼淚,但出去前總是把它們盡數(shù)擦干,不露一絲異樣。本來還擔(dān)心楊樂芙會趁機在芳菲宮裏作威作福,喧賓奪主,還好茉兒極力守住了主位的尊嚴,再加上我從旁威懾,楊樂芙倒也不敢造次。
新年因為戰(zhàn)事的原因一切從簡,過得沒滋沒味。我有時會忍不住向皇上打聽?wèi)?zhàn)爭的情況,皇上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告訴我一切順利,別擔(dān)心。也對,他那樣的人,明顯就不會打無把握之仗。
勝利的消息在春末夏初之際傳來。西越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在冬季河封草枯,皇上選擇在這個時候攻越,就是撿他糧草不足的便宜,將西越軍打得大傷元氣,退居桑昆河以西。并留下了一支為數(shù)不少的精悍部隊在桑昆河以東修筑工事,常年駐扎。其余三國作為同盟軍得以分一杯羹,相應(yīng)擴充了自己的西面版圖。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我方可謂皆大歡喜。
大軍班師回朝后,皇上擺下慶功宴,給有功將領(lǐng)論功行賞,并適時大封后宮,頓時朝野內(nèi)外一派喜氣洋洋,比過年還要熱鬧三分。
景妃晉貴妃,遷來儀宮元澤殿;茉兒晉莉妃,位居慎妃之下,遷品慧宮霜華殿;紀云裳晉昭媛,居悅顏宮主位,入住安怡殿;洛珈彤晉淑儀,遷芳菲宮凝香殿;楊樂芙晉淑容,遷明懿宮瑤光殿;寧絲語晉慧貴嬪。
良嬪葉清婉在得勝消息傳來后的某夜,被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到處溜達的皇上臨幸,在這次大封中得晉從四品婕妤。
同樣獲封婕妤的還有淡出皇上視線的凌錦瑟,她的晉封得益于她那身居桐城太守的父親。在戰(zhàn)事預(yù)備階段,桐城作為耀國與景國的銜接要沖,承擔(dān)著軍糧物資集散地的重要使命,且發(fā)揮出色,立下大功。
尚秀媛晉貴人,封號“珍”。
至于我,記得還在懷芯兒時皇上曾許諾,若得皇子便給我妃位,卻因生的是公主而與其失之交臂,今日終得償所愿。昭儀游婧妤,晉從一品妃,封號“錦”,居三妃之首,遷顯仁宮昭陽殿。
此次大封,淑妃沒有獲封,大大折煞了她的面子,好幾天都不出宮門。凌錦瑟得封源于她的父親,淑妃不得封也源于此。
淑妃父親月博遷,是掌管全國財政大權(quán)的戶部尚書,卻在這場攻越戰(zhàn)爭中持反對意見,覺得如此大興兵戈勞民傷財,皇上才不得不過多倚重景國財力。得勝后,皇上雖沒有加以責(zé)罰,但心中不滿是肯定的了,遷怒淑妃實屬必然,連累一向與之交好的慎妃也不得晉封,妃位還屈居我之下。
正逢東耀后宮勢力此消彼長、變幻不定的多事之秋,浩帝還嫌我們不夠熱鬧,又投來一顆深水炸彈,又送來一位和親女——我的堂妹,柔馨郡主游婧歡。我對這位堂妹的印象止于游婧嬈的跟屁蟲,打圓場的和事佬。
南浩剛剛助力攻越,現(xiàn)在駁他的面子實在不明智,只能接納。在商議給游婧歡封位時,皇后和新晉貴妃景飛音擬從三品充媛,應(yīng)是考慮我的緣故,故意低我初入宮時的充儀一個品階。然而一直沈默的皇上卻撂下一句話,“既然浩帝如此成人之美,一再贈送佳人,如此盛情,咱們就別在位份上斤斤計較了。妃位不是還空一個嗎?干脆直接封妃好了。”甩袖走人了。
我以為是開玩笑,結(jié)果旨意真的頒下來,封南浩國柔馨郡主游婧歡為淳妃,位列四妃末位,賜居毓秀宮緋音殿。
旨意一頒,后宮嘩然。以前妃位多懸時才會一來就封以高位,像是景妃的妃位就是一步到位的。可是皇上已繼位多年,選秀過一次,后宮妃嬪連死帶活已超過二十人。人員多了,高級職稱名額有限,大家都是熬年頭,拼資歷,爭受寵,論子女。如游婧歡這樣空降過來就是從一品妃,能不讓人忿忿不平嗎?
我心裏也是有些不痛快的,從充儀一步步熬了多久才熬成妃,游婧歡無論從品貌、學(xué)識、出身,無一突出,也能享受當(dāng)年景妃的待遇,一來就住進緋音殿,她憑什么?
不平歸不平,我也管不了皇上,反正也沒高過我去,懶得管這么多,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當(dāng)夜皇上找我來時,見我沒有異色,笑眉笑眼地拉著我的手,一副朕心甚慰的模樣,本來已經(jīng)不再介懷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愛妃今日妝容甚好,容光煥發(fā)呀。”他原來一直叫我愛妃,生疏刻板,后來感情漸深,他喚我好好,愛妃就成了他對我戲謔打趣的稱謂。
“皇上,該就寢了,臣妾的妝早就卸了,現(xiàn)在是素面朝天。”我沒好氣地回他。
“就是素面朝天才襯出好好清水出芙蓉的雅致來呀。”真是服了,圓話圓的不假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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