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姐一巴掌拍掉他嘴裏的煙頭，“別擱我這兒抽煙，客人看到多不好？”說完，唇邊漾起一個(gè)神秘的笑容，看了一圈桌上的人，“自己找上門的店員，你們猜怎么著？還不要工錢，說給口吃的就行，關(guān)鍵是還說自己吃得不多，你們說這事兒好玩不？”
“屁！”老七把煙蒂吐在地上，伸出穿著nb鞋的腳碾滅火星，“好玩?zhèn)€屁，現(xiàn)在這行情，一個(gè)月沒個(gè)兩三千根本都招不到服務(wù)員，你別是著了人什么道兒。”
“能著什么道兒？”胖姐打出一張紅中，劉記小炒的老板娘碰了過去，“就我這店兒，難不成他還是來偷秘方的？”
這話說得老七都笑了，“你要是有秘方也不會(huì)做出那么難吃的餅。”
“去你的。”胖姐在桌下踢了老七一腳。
胖姐他們說話的時(shí)候，劉記小炒的老板娘一直往外間看，見曲墨白掃了地，朝這邊走了過來，臉倏地一下紅了半邊。
“咋了？”胖姐摸到一張剛打出去的五條，皺著眉頭，滿臉不高興。
墨白垂手站在桌邊，“地板上沾了油，家裏有沒有茶枯粉？用來拖地，可以去油膩。”
“啥？”胖姐抬了抬兩條蚯蚓似的八子眉，“茶啥？”
“茶枯粉。”
胖姐剛打出去兩張五條，立刻摸上來一張六條，小眉毛都快擰成海帶結(jié)了，哪還有心情去管什么茶什么粉，她極不耐煩地沖墨白揮了揮手，“沒有那玩意兒，哪家餐廳地上不沾點(diǎn)油？你要想拖，去廚房拿洗潔精。”
...
墨白沈默地和她對(duì)峙著。
第一，茶枯粉不是玩意兒，是茶籽中的食用茶油壓榨出來以后，再利用剩余的果渣研磨成茶籽粉，去油污能力很強(qiáng)，可以用來清洗餐廳的油漬。
第二，餐廳的桌椅地面不能沾油漬，這是曲家的家規(guī)。
第三，洗潔精又是個(gè)什么玩意兒？
這一幕倒把老七看笑了，他伸手扒了劉記老板娘綁頭發(fā)的發(fā)圈，踮起腳尖，隴了隴墨白的頭發(fā)，在他頭頂綁了一個(gè)沖天的小辮兒。
“搞餐飲的，散著頭發(fā)不衛(wèi)生，綁起來好。”老七說，“出去忙你的吧，水裏兌點(diǎn)洗潔精就能洗掉地板上的油漬了。”
等墨白轉(zhuǎn)身出去了，桌上打麻將的幾個(gè)人笑得前仰后合。
老七笑得尤其厲害，“唉喲姐，你是撿了個(gè)什么寶貝啊？”
“去去去。”胖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不要錢的，知道干活就不錯(cuò)了，你還指望他能有多聰明？”
“是。”劉記老板娘嘆了口氣，“腦袋正常的，誰能干出這事兒？”
可惜了那張臉，她在心裏說。
墨白在洗手池邊找到了洗潔精，透明的黏液裝在一個(gè)很好看的藍(lán)色瓶子裏，老七說這玩意兒兌在水裏能祛油漬，但...兌多少合適？
半瓶洗潔精兌半桶水，毛巾搓幾下，豐富的泡沫從桶裏溢出來，墨白嚇了一大跳。
他用粘了泡泡水的毛巾擦地，地板上的油漬立刻溶解了，露出光潔的白色瓷磚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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