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岸吹來的風撲向人們的面龐,刮來一陣藍色氣息。嶼秋喜歡這里的氣候,終于不再是黃沙的大地灰蒙的天了。比起環境的因素,其實還是因為人。父親的去世結束了長達五年的折磨,從住院費到父親死后因住院費所欠下的債,時至今日,全部結束。
想起那些艱難的日子,嶼秋的心并沒有感覺多充實,雖然整天忙碌。心里一大部分其實是麻木和不堪回首的。不論是好的壞的,只要是被選擇而不是爭取,所得一切都讓人想掙脫,不論是好的壞的。
所幸,終于熬出了頭,十八年來嶼秋第一次感覺到自由,了無牽掛的自由,聽起來有點像孤獨。
嶼秋放了一捧玫瑰在父親的墓碑前。玫瑰是她最喜歡的花朵,因為玫瑰一直陪著她,日久生情,在每一個爸爸出去工作不在家漆黑的夜晚,每一個刮風下暴雨雷聲轟鳴的白天,玫瑰都在,頭輕輕一俯就可以看到窗臺掛著雨露的它們,紅色花瓣猶如豐唇,嶼秋不止一次頷首親吻。
花是有靈性的,它懂得嶼秋的呵護和愛,所以長得很健康,它們不僅吸收陽光和水分,還有嶼秋的笑容和她溫柔的細嗅。
盆栽靜靜待在窗臺上,花枝因被嶼秋折下獻給了父親,此刻的盆栽已經不再是玫瑰的陪襯了,在天空背景下,它們已晉升主角,嶼秋的目光正給它們特寫。
窗臺散落的詩集和床頭燈下折頁的,統統被嶼秋塞進了包里。她想來想去該帶些什么走,屋里陳舊的家具泛出潮氣,桌子上有些蒜和土豆,衣柜里的衣服很多都舊了。沒什么好帶的,嶼秋裝完她僅有一些書后感慨道。
啟程了,去往行徐。
再見了,告別堪府。
早晨六點,列車到站的聲音緩緩響起,請乘客們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車。
一個背著耐克包的女孩從車站走了出來,她微微仰起頭看著漸漸蘇醒的天空,眼里流露出愉快與期待。
這里的天空與灰蒙蒙的堪府相比真的美多了。
她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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