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睬我,表現(xiàn)得愈加投入。
究竟怎么回事?巨大的問號在我心頭浮現(xiàn),然而,我已沒有必要再去疑惑。一個堅硬細小的事物被曹岳吐著,吐到我嘴裏!瞬間,我朝眼前嘴角被劃出血痕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舔舐著嘴裏那事物的形狀,我恍然大悟!——是鑰匙!解開腰間銅鎖的鑰匙!剔除我周身鐵鏈的鑰匙!嘴裏含著鑰匙的我完全被曹岳高大的身體遮擋住,達到目的的他不再執(zhí)著于我的雙唇,把腦袋悄悄靠近我的耳后。
“哈哈,好,果然辦事利索!對,耳后根便是那母狗的死穴!上啊!快啊!”放肆地笑完,寅吉又開始喝皮囊裏的酒,幾大口下肚,鮮艷的桃花在他臉上綻放,他恍惚著眼睛,手指往曹岳氣喘咻咻的背影笑罵,“餵,我可給你說,別把她弄死了,不然,毀了寶藏圖,我可要拿你這條公狗開刀!”
接著,寅吉搖晃著腦袋靠著墻壁半蹲到了地上,嘴裏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小曲兒,具體唱什么我聽不清,只聽見他一個勁兒的“小心肝兒”“肉滾滾”地亂叫,想來唱的是些青樓裏尋歡低俗的詞曲。
借著寅吉的歌聲,曹岳湊到我耳邊壓低著嗓子朝我吹氣,“忍著,救兵就要到了!”
一曲唱畢,寅吉又對著曹岳連連催促,“餵,你這個銀樣镴槍頭,看得真急人!”
曹岳無奈,顫抖著手指,扯掉我上衣的棉襖,恰在這時,一個極輕的聲音在木屋的房頂上落下,頂著發(fā)燙的臉,我不敢看曹岳。他卻俯下身,把頭靠在我流血的脖子上,悄悄道:“來了!”
chap 52 血染的地圖
沒想到屋頂那個極輕的聲音仍然引起了寅吉的註意。他抬起頭,瞄了眼木屋那扇已被外邊冰霜弄得模糊成一片的天窗,飛快地站起身,把雙拳攥緊。這時,我在曹岳的凌亂的發(fā)絲縫隙裏,猛然瞥見他滿是戒備的臉。
糟了!他發(fā)現(xiàn)了!我含著嘴裏的鑰匙,忐忑不安地望向曹岳,向他求助。然而,等來的卻是熱呼呼的吻。曹岳反覆啄著我的眼皮,我根本張不開眼。外襖的衣襟滑落在地,當那雙火燙的手觸碰到我只系了一根細帶的后背時,我把他的手按住,不讓他再亂動。
曹岳把臉貼在我的額頭,下巴往外移動了一下,壓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道,“沒有別的辦法,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順著他下巴移動的方向,我註意到了寅吉依然對準屋頂凝視的臉上的狐疑的表情。我的手松開,曹岳楞了楞,解開細帶的同時,猛地一用力,把我整個人翻轉著,連同他自己,一起滾落下床板,我赤、裸著后背,被身上如一座小山般沈的他死死壓住。我貢獻出后背的努力終于收到了效果。聽到聲音,寅吉扭過頭,眼睛著了火一般盯著眼前我與曹岳糾纏的姿勢。他的註意力被我們成功轉移。
曹岳不再說話,他的手已代替了一切。在那一刻,我是恨他的。恨他演戲演得太過逼真。
寅吉瞇著眼,如癮君子發(fā)現(xiàn)鴉片般,張著豐厚的嘴唇,翕動著擴張的鼻孔,一步步朝我們靠近。似乎察覺到寅吉的異樣,曹岳不再往我身上點火,他抱著我開始在地板上打滾。如果彼時,我的靈魂能脫離我的肉、體的話,那么,飄浮到空氣中的靈魂就會看到地板上扭動纏繞的兩條蛇,痛苦狂歡的蛇。
曹岳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他抱著我像得了羊癲瘋的病人般時而抖動,時而抽搐。我被這陣瘋狂顛簸得幾乎透不過氣。脖子上的傷口仍在流血,順著捆扎我的鐵鏈的縫隙,一點點落在我的前胸,我的后背,落在始終從我背后摟住我的曹岳的衣衫上。曹岳的摟抱仍是那樣用力,似乎是帶著要把我與他擰成一股麻花的目的而執(zhí)行著他的動作的。他發(fā)了瘋一般匝箍著我的腰,扭動得更加厲害。床板被他堅硬的腦袋撞破,在放枕頭的地方露出兩個大窟窿,似乎已經(jīng)不能再睡人;寅吉放在墻角邊的那個裝酒的皮囊被他踢到了樓下,裏邊的酒完好無損;裝載著先師無陽子所謂寶藏秘密的包袱也在這場即興舞蹈中被踢中,包袱裏的另一個碧綠色的屬于黑幫圣像眼珠的水晶球纏著那條曾經(jīng)屬于我的黑色的水晶蝴蝶項鏈滾落到床頭,與先前被我當做鏡子的那一顆水晶球,撞擊到一起;包袱裏那三張人皮緊緊地粘黏上我的后背,膠水是我的血。
“嘻嘻,曹岳,別告訴我,你不會!”寅吉瞅了眼我系在腰間沾滿灰塵的裙子,摸著下巴,朝曹岳玩味地揚起嘴角,歪頭托腮,他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雙掌合擊拍了一下,貌作恍然地大叫,“對嘛!你這個姿勢是早已習慣了的嘛!不過……那是你跟慬王……對付女人……是另外一回事……”
寅吉笑瞇瞇地走到依然把我抱住亂滾的曹岳身旁,彎曲著手臂,一把把我從曹岳懷抱中拉出。把雙手交叉遮掩在胸前,我閉著眼,卻仍能感受到火辣辣的視線。因為床板枕頭處的窟窿,我被寅吉轉了九十度放到狹窄的床上。床確實不大,我下半、身挺在床板上,沒穿衣服的上半身卻懸空在外邊。赤、裸的后背下是那來自無風、無晴以及無雨的水晶球與蝴蝶項鏈。或許是緣于木屋內暖烘烘的熱氣,我脖子上的血依然往下滴,雖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它們正一滴滴地浸染著我后背上的人皮,一部分被人皮吸收之后,多余的一部分滴落在我后背下方的水晶球上。我掩著胸,嘴裏依然含著那把能打開腰間銅鎖的鑰匙,我不想放棄!
我閉著眼,頭腦發(fā)脹地在周圍越來越熱的空氣中,人漸漸覺得恍惚……然而,夾帶著吃吃笑聲的低語仿佛討人厭的小蟲忽然鉆到我耳裏;我清醒過來,聽見一旁的寅吉正在教曹岳,“你怎么能那樣呢……那是男人與男人……對付女人……其實應該……嗯……把耳朵湊過來——”
說完,教唆者大笑。授教者不語。
沈默片刻,曹岳索性裝呆到底,“我們不是人,是狗。她是母的,我是公的。”
“你——”
剛傳道授業(yè)解惑完的師者發(fā)了脾氣,甩著手抽了曹岳老大一個耳刮子。我躺在床上,仰著幾乎快要掉下來的脖子,在朦朧的視線中瞥見劉寅吉渾身哆嗦的身影。他把曹岳揪住,像砸沙包般的往身后墻壁上撞。幾個回合之后,他成功地把人肉沙包踩在腳下,用他那雙小羊羔皮做的靴子去踩曹岳的臉。曹岳一動不動地任由他踢打著。我無力地看了數(shù)眼,抬起被鐵鏈捆綁得幾乎抬不動的手臂,張嘴悄悄把鑰匙吐到了手掌心抓緊。脖子上依舊濕漉漉的,血順著黏在我后背上的人皮繼續(xù)往下滴。
即使不遠處寅吉得意的笑聲是那般張揚,可是,我仍然能聽見鮮血滴落在后背下方那幾顆水晶球上的聲音。那似乎是死掉的人發(fā)出的嘆息。死?多么簡單的字!卻是所有人逃避不開的歸宿。任由你販夫走卒,任由你權貴豪富,都躲避不掉這最終化作塵泥碾做土的大結局。人從一出生,就走向死亡,走向昏暗沈寂的墳塋。嬰兒呱呱墜地的那第一聲鳴哭,便宣告了人類掙扎生活在世的這一出出悲劇。是的,人生本就是個悲劇,(這話是從任何人都無法逃離死亡結局的意義上來說的),在自己的哭聲中來,在別人的哭聲中走。只不過,在這兩次哭聲中,用大自然賦予的青春與活力譜寫出屬于自己的一部部傳奇。
然而,此刻,我并不想死。攥緊手裏的鑰匙,我側耳傾聽了一下寅吉曹岳那邊的動靜,就在我確定萬事俱備的時刻,就在我的鑰匙尋找到銅鎖入口的時刻,突然,寅吉沖著我發(fā)出尖利般的叫聲!
“老天!那些人皮……老天!啊……父親……尊貴的父親……徳王……你終于顯靈了……保佑兒子了……啊……啊……寶藏地圖出現(xiàn)啦!”
我手裏的動作停下,深呼吸一口氣,把細細的鑰匙包裹在掌心。下一刻,寅吉如一陣風般地刮到我身前,他一句話不說地揪住我的頭發(fā),把我翻了個身,讓我黏住人皮的后背暴露在他眼前。
他拍手,他大笑,他狂舞,他大叫。
我后背的三張人皮被他揭下,貪婪地嗅著人皮上的血腥味,他像捧珍寶一般把那幾張人皮攤在床板上,小心翼翼地拼接著。
我保持著雙手掩胸的姿勢,手麻得似乎不屬于我自己。脖子上一直如溪流般往外涌出的血似乎帶走了我體內的所有力量,然而,我仍咬著牙,偏過腦袋,悄悄往寅吉那邊打量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倒真是把我自己嚇到:那幾張在男人手中顫抖的人皮上竟是出現(xiàn)了許多彎曲的如吸了血的螞蟥一般的箭頭,這些箭頭或長或短,或粗或細,但看得出,它們都斷斷續(xù)續(xù),是被打亂的。而這個拼接聯(lián)合的動作正在被此刻掌握著它們的那雙叫我曾經(jīng)太愛如今太恨的男人的手溫柔地進行著。
寅吉擺弄著它們,眼睛一眨不眨,初始還算有耐心,可在聽到他背后曹岳一聲大過一聲的“我是狗”的叫嚷聲之后,煩躁終于把他占據(jù)。“他x的!”寅吉低咒一聲。聞聲,我側頭看他,順著他疑惑的眼睛,我註意到那幾張貼在床板上的人皮上的螞蟥印記正在緩緩變淡,沒過一會兒,竟是完全消失。
“怎么回事?”寅吉犯了嘀咕,他咚咚咚地踩著樓梯下了樓,取來被曹岳踢到樓下的那個裝著女兒紅的的皮囊。拔掉塞子,他往又恢覆原樣的人皮上面潑灑了些許酒汁,然而,這番努力白費了。他不甘心,又對著其中那塊最刺激我的人皮多倒了些酒,捏著人皮湊到我后背下方的聚集到一處的水晶球上方,卻是仍不能如愿。他的手指僵硬住,另一只手沮喪地插入發(fā)髻,把頭發(fā)弄成鳥窩。
“究竟怎么回事?”他低沈下聲音,閃著眼裏的綠光,他盯住我依然仰著的臉。我為他此刻的模樣怔住,一時間竟忘了脖子上的疼痛。血,還在流。
“滴答……”一滴鮮紅的血落下,辨明聲音,我雖背對著,卻也知道,是滴落在男人此刻手裏捏著的那張屬于無風的人皮上。
“啊……地圖……寶藏的地圖又……出現(xiàn)了!”寅吉用驚疑的聲音在我耳邊叫嚷,他冰涼的手指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哈哈大笑,“啊……我知道了……是血……是血……這該死的地圖必須用血做引子……哈哈哈……”
得意中,他又把另外兩張地圖湊到我后背,一手掐緊我脖子上的傷口,宛若殺雞割喉滴血般,擠著我的血滴落到地圖上,終于,在我眼冒金星之際,他把我松開,捧著重新現(xiàn)出紅色箭頭的三張人皮滿意而去。
他跪坐在床板前,又拼接了一會人皮地圖,貼著墻角嘴裏反覆大嚷著“我是狗”的曹岳的叫聲很令他心煩,焦急之余,他擺弄顛倒手中的人皮,卻是怎么也弄不好,跺著腳,他狠狠轉過身,拽著曹岳腦后的衣領,像拖一坨東西一般把曹岳拖到了床板邊,讓曹岳嘴巴貼著地板平躺,對著曹岳的太陽穴,他用力給了兩拳。公狗變得安靜。寅吉拿公狗當板凳,坐在上邊,繼續(xù)研究如今霸占掉他所有註意力的藏寶圖。木屋屋頂接連發(fā)出幾次動靜,似乎都被忽視。物極必反的道理,男人顯然沒有領會。他張揚無忌。
“不行,不行……”寅吉嘴裏念叨著,把三張帶血的人皮地圖抓在手裏,大叫著跑到一樓的壁爐邊取來一只燒焦的木棍,咚咚咚地又跑上樓來。他把三張人皮平鋪在地上,膝蓋跪在地上,接著他撕下自己長袍下擺的一大塊灰色的布料輕輕放在人皮旁,遂開始按照那些扭曲的標示方向的箭頭來描繪。依據(jù)他的眼神,我知道,他還沒有真正拼接出地圖,確定最后的藏寶所在。然而,即使這樣,他依然專註無比。那神情就仿佛一個跪在佛像面前懇求佛保佑自己活到兩百歲的官老爺。
二樓的光線昏暗,寅吉的手在顫抖,人皮上的血跡卻干了。那些紅色的箭頭消失。他正繪圖繪得興起,著急間,他竟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落在人皮上,然而——在他把十根手指都咬破之后,除了淤積著一團血,人皮依舊什么也沒出現(xiàn)。
“啊……難道……難道……”
呢喃中,他轉過頭,瞇起眼睛盯住我,突然拖著鐵鏈的那一端,猛地把我從床板上拖下。他狂叫道,“哈哈哈……我知道其中的秘、密啦!我知道啦——只有你!只有你的血才可以!才能讓無陽子的那些徒弟們的人皮呈現(xiàn)出標記……哈哈哈……蠢蛋曹岳,還以為你的背后也有字……真是愚蠢!愚蠢至極!哈哈哈……”他扔掉手中的木棍,狂笑不已。
他一手拉住捆綁我鐵鏈的一端,喘著粗氣把我拖在地上往樓下帶。倉皇之中,我撿起方才被曹岳剝落的外衣,把自己裹住。順著凹凸不平的臺階我被拖著下了樓。而此刻的曹岳仿佛真變成了一條狗,順著樓板的縫隙,沖著我與寅吉發(fā)出入了魔般的犬吠。尊貴的王爺當然不會去理睬一條狗。
寅吉把我拖到壁爐的柴火前,再接著,他翹起著手指從烈焰四射的柴火裏又取出一只燒成焦炭的木棍,格外小心地把人皮與繪制了一大半地圖的灰布一一在面前鋪展開。
我依舊仰躺著,斜靠在寅吉的腳邊,沒有因為木頭臺階上凸起的一顆釘子劃破我的手背而皺眉,也沒有因為身體上依舊捆扎的鐵鏈與銅鎖而氣餒。不管怎么說,脖子上一直往外滲的血終于止住,重新流回我的體內。我盯著寅吉,看他額頭上沁出的一粒粒細小的鉆石,看他顫抖又稍帶痙攣的手,看他光潔無暇的臉被桔紅色火焰映照——他還是過去的模樣,一般的英俊。我望著他的眉間,一時間思緒飄浮,躺在地板上出神。
在壁爐旁,血干涸得更快。男人為了把剩下的一小半地圖繪完,遂用刀子劃破我的手取血。當他拔出小刀刺進我手背的時候,我的心砰砰直跳,他沒有看我,依舊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裏的寶藏圖,瞇著眼睛描繪那一條條扭成各種弧度的標記方向的指路箭頭。
死死盯著男人,我吞下手背新添傷口的痛楚,捏著一直攥在另一只手心裏的鑰匙,悄悄移向銅鎖。周圍,除了壁爐裏火苗舔舐木柴的貪婪嗚咽聲之外,便只有樓上曹岳撕扯著嗓子發(fā)出的“汪汪汪”的叫嚷。曹岳叫得聲音那樣大,以至于給了我足夠的機會。幾乎沒費什么力氣,腰間的銅鎖被打開,我側著身體,照原樣伏著,壓在地板上的手騰到背后,把連帶著鑰匙的銅鎖輕輕放在背后。關節(jié)終于打通,剩下的就是在須臾之間,抖落下周身這條沈甸甸的鐵鏈了。這條鐵鏈除了份量夠重之外,還有兩個特點,首先便是“長”。足有當初那條誤打誤撞解了寅吉胭脂燙之毒的碧綠絲毒蟒長度的五倍。因此,即使此刻我除了枷鎖,但周身被箍的我仍然不能立即脫困。制約我的當屬鐵鏈的最毒辣的另一個特點,那就是它纏繞我的部分,每一截鎖鏈上都帶著毒牙般的細刺,這些看似牛毛,仿佛花針的玩意兒一根根扎進我手腳腰間各處關節(jié)裏,叫我使不出半分真氣內力。
念及此,我不禁有些洩氣,暗道,“唉,即使解了鎖,也無濟于事……鑰匙也沒用啊……咦……鑰匙……鑰匙……曹岳怎么會有鑰匙……啊——”今早清晨衛(wèi)紅衣故意不看曹岳的情景被我記起,我忽然明白過來,知道想必是紅衣念著舊情忍不住曹岳的乞求,后來偷偷把鑰匙給了他;然而,如此的“給”只是白給。閉著眼,我忽然能想象得出此刻衛(wèi)紅衣抿嘴偷笑的模樣;鐵鏈上倒扣的一根根細刺早已深入我體內各大要穴,頃刻間,根本無力拔除。嘿嘿,這種皮裏陽秋的算計,若非恨到極處,是不能如此的吧?
“哈哈哈……”蹲在壁爐旁拍手大笑的男人打斷了我的沈思,他猛地撿起那三張人皮,丟進熊熊燃燒的火堆裏,焦糊味兒四下滿溢,發(fā)出油脂的腥臭。聞著這難聞的氣味兒,我一陣干嘔,卻是什么也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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