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東凱看了看那孩子，眉頭微微蹙了蹙，卻還是輕聲道：“要不我來吧。”
商童楞了下，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馬上就到了。”
“好吧。”冉東凱讓到一邊，看著商童一步一步上去，來到一座墓碑邊。
商童將念念放下，念念把馬蹄蓮和白菊花放好，念叨著：“姥爺，媽媽來看你啦。”
商童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睛一酸，卻強忍住，一時想說的話都糾結著說不出來，只是半跪在墓碑前，將凌亂的落葉拂到一邊。
照片上儒雅卻消瘦的男人，依舊含著淺笑，似乎如生前一般凝著她看，商童記得很清楚，他臨終前抓著她的手，極不甘心地將那柄鑰匙交給她，那是他一生想要守護的秘密。
她雖然不明白那塊地還有什么特殊意義，會讓他死了都不肯放下，要葬在這個距離市百裏外的寒城。可是，她已經明了，無論如何，她會用她的一切去完成他的遺愿。
再起身，腿有些發麻，她始終抱著念念，起身有些不穩，一雙有力地手托住了她：“還是我來吧。”
她一側頭：“冉總——”
冉東凱抱過念念，聲音溫和渾厚：“念念，媽媽太累了，為了讓媽媽休息下，能讓叔叔抱你下山嗎？”
念念有些小糾結地看著商童，低聲道：“我媽媽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
商童有些尷尬，低聲道：“念念，叫冉叔叔。”
冉東凱笑笑，抱著念念向山下走，他眼中有幾分輕淺的笑意，高大魁偉的身子抱著那么小的孩子，卻很和諧。
心情始終低沈的商童，也沒有追問他為什么會在這裏，只是一腳輕、一腳重地跟著下了山。
到了山下，冉東凱的步子頓了下，身邊的周熹低聲道：“前面是楚總的車。”
商童抬起頭，驀地撞到那車中人的視線。
楚馭西的胳膊搭在車窗出，地上已經拋了幾個煙頭，冷峻的眉眼在煙霧下顯得有些不太渺遠，只是那微蹙的眉頭，和夾著煙不動的手指，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童童？”冉東凱換了稱呼，低聲道：“是上車，還是去和他解釋？”
“解釋？”商童嚇了一跳，解釋什么？難道和他解釋，自己又騙了他，其實念念才是他的孩子？他會怎么想？
“上車。”她低低地疾走幾步，快要撞到車門，才收住腳步。
冉東凱紳士地替她拉開后車門，將念念也送了進去，看著她們母女坐安穩后，才繞回到前面。
楚馭西一直盯著他們，沒有下車，也沒有開口說話。
汪澤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很冷，越發不安。
直到他們的車子絕塵而去，楚馭西才將煙頭扔掉，背靠在椅子上，冷聲道：“去太平機場，回北京。”
汪澤發動車子，與冉東凱的車子背道相馳。
在冉東凱的車子裏，商童始終捏著自己的手指，就連身邊的念念似乎也感覺到不安的氣息，鉆進她的懷裏，低聲道：“媽媽，那個叔叔剛剛一直在看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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