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闕離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大意了啊。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涌至唇邊卻化成一句:“或許,你喜歡孩子嗎?”
???
闕寧懵了啊。
這狗弟弟不僅大逆不道,還想錯上加錯,延續先祖的詛咒,真是個狠人啊。
“不,我不想。”她連連擺手,邊擺邊往屋裏跑,合上殿門,在跨服聊天中罵罵咧咧離開了直播間。
長公主心想,姐姐真是個高危職業。
她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轉圈圈,既難過“月亮的沈沒”,又惶恐“弟弟的崛起”,闕寧發誓,她慌的一批好嗎?
情情愛愛什么的,真沒意思。
長公主想了又想,終于合手握拳敲定:她要曲線救國。
既然臭弟弟的心思在這點小破事上,她就從政事上給他找麻煩,讓他瘋狂加班,別想有的沒的。
人精力有限,闕離忙了,就會老實了。
帝王就該有帝王的覺悟。
很好,計劃通。
闕寧喚阿寶準備熱水,洗浴后換下了被大雨淋濕的紅衣,她沒有接過小丫頭手裏的華服錦衣,只從衣匣裏挑了件最素凈的。
荼白色,沒有紋飾。
她輕輕嘆息一聲,用布帶將袖口緊緊束起,時隔近半年,長公主再次握起了刀劍,戰場上的恩怨,就該從戰場上了結。
殺了謝月沈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闕離若是在這裏,一定會說:阿姐,我也是這樣想的。
俺也一樣。
然而事實上,他離開偏殿的庭院,外邊是馮吉在看守,暗處也都是他的人,護的嚴絲合縫。
少年天子的眼線遍布四方,連飼養的牲畜都是天然的鷹眼。
那次從他掌中飛入雪夜的海東青傳信后,沒有即刻返航,反而聽從了主人的指令,監視在了謝小將軍身邊,比什么探子都管用。
如今,它才圓滿飛了回來,落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闕離伸出指尖撫了撫它的毛發,被馴養得聰明機警的雄鷹張開翅膀,在高空中轉了一圈又一圈,看似毫無章法,可是少年眸光一亮,突然問道:“沒死?”
海東青長嘯一聲,小雞啄米般點頭,竟有幾分憨厚的可愛。
闕離忍不住笑出聲。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獵鷹,果然沒讓自己失望,太好了,那個人沒死。
如今想來,據鎮北將軍所說,在最后一次兩軍交戰時,謝月沈單槍匹馬,取了敵軍將領首級后被擒,三日后,敵軍城池上便掛著他的尸首。
那是一具只剩下皮.囊的干尸,身上的陳年舊傷和胎記都能吻合,面容雖然有損傷,卻輕易能分辨出是他侄子的模樣。
鎮北將軍不疑有他,哭的呼天搶地,差點把自己也送走。
這消息便一路傳至京都。
車馬慢,路途遠,刨根到底、辨別真偽的成本太高,戰場上的事一旦認定,很難再更改。
訃告也是這樣。
這盛世,如謝小將軍所愿。
他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終于迎來了自己的“社會性死亡”。
原本,一切都該是按部就班的,他以死成全這場相逢,從那枝頭上的白月光變成闕寧心口永恒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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