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眨巴了幾下水靈靈的大眼睛，那睫毛上淅淅瀝瀝，猶掛著她先前未干的淚痕，可憐巴巴伸出下手抱住裴渺心遞過來的杯子，仰頭喝水。
曲耀陽看著面前情形，也知她是真心疼愛女兒。
沈默著，什么話都沒說。
等到她餵完了女兒喝水，這才似乎冷靜下來。
“我不會放棄芽芽的撫養(yǎng)權的，她是我生的，她愛我，我也愛她，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生活。”
看著她說“愛”這個字的模樣，他似乎總能恍惚得想起多年前的什么時候，她也曾這般言之鑿鑿地對他說過愛情。
只是，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不會再說。又或許，只是不會再對他說。
越想心頭越是煩悶，甚至心都跟著堵得難受。
如果她不回來就好了。
如果她不回來，他就不會這般失控，多年來小心謹慎，卻偏生在那個雨夜裏失控發(fā)生車禍。
如果她不回來，他就不會在商場裏公然與她爭執(zhí)，丟棄掉這么多年來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無堅不摧，那么失控地當著那么多人，對她叫囂。
如果她不回來……
曲耀陽怔怔的，感覺肺都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一頓，說：“好，既然你這么想咱們就法庭上見，就算女兒是你生的，可也是你，剝奪了我為人父這么多年的愛與責任。”
“行！那咱們法庭上見！可是現(xiàn)在，你還沒有權利從我身邊帶走芽芽！就算你想來爭，也得通過正常的法律渠道，你不能就這么抱著她不還給我，你沒這個權利！”
哪曉得曲耀陽一聽就是不住地冷笑，抬手捏住她下頜，那緊到極致的力度，讓人甚至都能聽見她下巴脫臼的聲音。
裴渺心難受得皺眉，險些想要尖叫，卻見這男人突然壓低了到她跟前的腦袋，“裴渺心你好像又忘記了，這裏是a市，曲市長還是這裏最大！如果讓他知道這么多年來你一直把我們曲家的孩子帶在身邊卻秘而不報，就算他放過你我媽也不會！在我們家待過這么多年，就算你不了解我，也應該了解他們的脾氣，惹惱了他們對你并沒什么好處，我想不只是你，就連你身邊的朋友也得跟著一塊遭殃！”
她突然憶起先前蘇曉說過的一些話，她說蘇家現(xiàn)在正在找“宏科”旗下的風投公司入資，還有他假借“y珠寶”的名義打入“玉奇”的內(nèi)部，美其名曰談什么合作，其實他早就通過這種逐個擊破的方式，緩慢地滲透進她在這個城市的生活。
她在倫敦還好，但凡有一天回到a市，她就再也沒有辦法與他糾纏得清了。
兩個人正爭執(zhí)不下，本來虛掩著的大門恰在這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
“哥……”
出現(xiàn)在門邊的，是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曲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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