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渺心頭上包著紗布,左手吊在脖頸前的繃帶上過去看她時,夏芷柔還是一個勁地對她冷笑,“裴渺心你以為你贏了嗎?你沒有!你現在之所以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是因為曲耀陽拿他的命來跟你換的!你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命是拿他的來換的!就算你最后贏了我又能如何,他終究不會是你的!”
她聽見夏芷柔在病房裏瘋狂的笑聲,那笑聲裏滿含凄厲、不甘,還有絕望。
她扶著墻壁從病房裏出來以前,看到夏芷柔俯在床邊上吐血。
她說:“你就是這么愛一個人的嗎?”
夏芷柔一怔,又聽裴渺心說道:“你這一生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他的愛,還是他的錢?”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少在這裏假惺惺了,你不是我,你永遠不知道我站在最底層去喜歡他、仰望他的辛苦!你一出生就與他門當戶對,你想喜歡他只需要大聲說出來就可以了!可是我呢!我就算喜歡了他也是有罪,只因為我站得太低,而他處得太高,所以我就一輩子都只有仰望的份?憑什么?這是憑什么啊!”
裴渺心嘆了口氣道:“正是因為這樣一份不純粹的愛情,你又指望他還一份什么樣的情誼給你?其實你我最大的不同,并不在于誰先誰后,而是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多,我只是單純的,愛他而已。”
結果當天她離開夏芷柔的病房沒有多久,就聽后來的許多醫生護士說,夏芷柔因為癌癥晚期保外就醫時,其實就已病入膏肓了。
又其實她在自己的歲月中,最后還要來糾纏曲母,無非不就是因為心底的那份愛與不甘心,好像自己這一生所有的執念,都執著在了這個家。
夜裏的時候她一直睡得平靜,卻聽天明來打掃房間的護工說,昨天夜裏樓下309床的病人自殺了,用輸液的針管劃破了手腕,滿床滿地都是血。
后來裴渺心又聽說,其實那夜裏有值班的護士和醫生聽到過夏芷柔的鬼哭狼嚎,大抵還是為著她這一生的執念和不甘心,且大聲笑著裴渺心,就算今生她暫且贏過了她又能如何,這次先下到地府裏與他去相遇的,還是自己。
裴渺心聽得一陣一陣的心驚,直到出院之后休養了大半個月精神才好上許多。
好不容易勸得曲母離開那沒有感情和溫度的大宅,直到搬到這來以后,她的精神才放松了許多。
……
易琛抱著思羽,用手肘拐了拐裴渺心的手臂道:“我說真的,你什么時候讓思羽給我做真兒子啊!我覺得我跟他長得挺像的。”
裴渺心唇角一抽,拍他的心都有了,剛張嘴準備說話,另外一雙大手卻伸過來,一把將小思羽給抱了過去。
“嘿,我說你,閑雜人等,到底又是誰放你進來的?”
小思羽一見到抱著自己的男人,忙不迭拍著小手“巴巴”、“巴巴”叫個不停。
曲耀陽拍了拍兒子的后背才繼續怒瞪著易琛道:“挖人墻角都挖到別人家裏來了,我說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趕緊的,滾吧!”
“大叔!”裴渺心趕忙打斷曲耀陽道:“易琛剛才只是跟我開個小玩笑,你認真就不可愛了啊!這裏風大,趕緊抱兒子進去吧!”
可是曲耀陽鐵青著臉,繼續站在原地對易琛道:“臉皮比城墻還厚,我說你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曲耀陽!”裴渺心急得都快跳起來了,“當著兒子說這種話,你到底還有沒有當爹的模樣!”
好不容易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推進屋后,裴渺心再轉身,對上的,就是易琛一份黯然神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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