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疼字把馮楓破防了,眼神也軟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盡量輕一點,你忍一下,把臉放松下來好嗎?”
給優菈上好藥,馮楓也開始了自己的治療,不過他對待自己就不想對優菈那么溫柔了。
幾寸長的的傷口被海水泡的糜爛,映出病態的蒼白色,膿包根本不像平時的那么一小個一小個的,沿著傷口像一條黃色的蟲子趴在上面,不過,幸好這個世界沒有水蛭,不然更麻煩。
馮楓的傷口主要集中在手腕處,背部,和胳膊,這幾處地方幾乎都已經失去了血色,露出像死人的那種白。
那刀削掉傷口的爛肉,上面一層神經已經壞死,直接刮掉沒什么感覺,但在處理爛肉與好肉交接處的時候,即使馮楓很小心了,但還是疼得冷汗冒了出來。
繃帶有些少了,馮楓想把它留給背部,他翻找著系統裏的東西,想找點布條狀的透氣的東西,最后他鎖定了優菈正在穿的那條沒(mo)過膝蓋的黑絲。
“優菈,借你絲襪用一下?!?
優菈沒反應過來,以為馮楓要在這荒郊野嶺地對她干什么,本能地往后縮,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見優菈這種反應,馮楓收回看她的頭,望向地面,用鼻子失望地呼出一口氣,拿起刀,打算把自己的內衣裁一下,勉強當一個繃帶用。
看見馮楓如此,優菈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剛才一直憋的淚水不受控制涌了出來,也顧不得優雅,慌忙地將絲襪脫下,塞到馮楓手裏。
“我不是……我……(粗喘氣,顫抖),……”
優菈此時內疚到極點了,馮楓做得一切都算是盡一個人的善良了,將繃帶大多給了她那不重的傷,自己卻還這樣想,記憶中馮楓的善愈發清晰,她的心也愈發顫抖,漸冷。
馮楓接過絲襪沒有說什么,只是感覺內心極不好受,默默地將手腕處與胳膊上的傷口綁好,馮楓輕聲說道:
“幫我處理一下背后的傷口,可以嗎?”
聽到馮楓如此敬重的話語,沒了往日的調皮,優菈內心狠狠抖了一下,點了點頭已是她此時唯一還能表達出“可以”的動作。
馮楓將衣服從背后撐起,血糊在傷口和衣服上,將二者粘在一起,撐起的時候,優菈在后面看見,衣服帶著一塊皮沾著血從馮楓背上活撕了下來,背部的猙獰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那刀仔細割掉泡爛的白肉,優菈屏住呼吸,一生從未如此認真,但這么大面積的傷口,再認真也還是疼得要死,死肉扯著活肉的那種感覺簡直不是人受的,將僅剩的藥劑緩緩涂在上面,幾乎優菈觸一下,馮楓的背就條件反射地顫一下,總算把傷口消好毒,優菈將僅剩的繃帶纏上去,發現根本不夠用,即使加上她另一條絲襪也不行。
“怎么辦?怎么辦?(小聲)”優菈自責地抱著頭,上次這么難受時還是她母親被逼死的那一刻。
馮楓拿過優菈受傷的繃帶,用刀將其割成一條條一尺長的布條,用膠帶粘成一塊矩形,差不多能覆蓋住傷口,用膠帶補充長度,環繞著粘在馮楓軀干上,這樣由繃帶組成的矩形剛好覆蓋在傷口上,其他小傷口馮楓也不想理會了,消毒用的碘酒和其他沒多少了,還是以防萬一留著。
穿好有些濕漉漉的衣服,馮楓回頭看了看雙眼失神的優菈,她抱著自己的頭,見馮楓轉過來,她抬起頭,眼淚一下再度涌了出來,她撲在馮楓懷裏,也不顧什么形象,什么禮節,什么男女之間的界闔,在馮楓懷裏哭了起來。
哭的時候優菈哭的很大聲,馮楓見狀,內心盡管有再多的怨言,此時也生不起起來,伸手抱住她的頭,任她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換氣),我……”
馮楓輕撫著她的藍色中短發,表示著自己并不在意,優菈在他懷裏邊哭邊顫抖,懺悔聲也逐漸減少,最后除了平穩的呼吸再也沒了什么動靜。
馮楓:“真是個小姑娘,在別人懷裏哭著睡著了?!?
看向拍著皮劃艇的海浪,與遠處天白海藍的景象,這片小島與他都是那么的渺小。
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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