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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讓路（2 / 3）

行首和下人連忙勸阻，然而醉酒的人越攔越起勁，美人低聲相勸，宋五郎越發(fā)要在美人面前顯擺能耐。他不顧眾人的阻攔跳下車，罵罵咧咧地朝對面的車駕走去：“安王？京城里從來就沒有安王這號人物，一個破落宗室，也敢在我宋五爺面前擺王爺?shù)淖V？我爹是宰相，你算什么東西！”

宋五郎有心逞能，這些話嚷嚷得并不低。此時街上所有人都在圍觀這出權(quán)貴相爭的戲碼，連兩邊酒樓的人也停止了宴飲，圍到欄桿往下看。

宋五郎的話清晰地傳到眾人耳中，酒樓上不乏官家子弟，見狀和身邊人笑道：“宋五郎原本就混不吝的，現(xiàn)在吃了酒，更要擺闊了。這是哪戶人家的家眷，撞誰不行，偏偏撞到了宋五郎頭上。恐怕今日，要好生丟一回臉了。”

作陪的女伎聞言笑道：“郎君有所不知，綺紅樓新評選出來的行首被宋五爺重金包下來，今日，恐怕也在呢。”

“呦，還帶著女人。”官家子弟笑道，“那他愈要發(fā)作了。今日不知是哪家娘子倒霉，竟撞上了他。不過也是她們不識好歹，宋家的少爺，讓你避讓，乖乖避開就是了，逞什么能？現(xiàn)在好了吧，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更加下不了臺。”

宋五郎的聲音傳到車廂里時，雖然已經(jīng)減弱了很多，但是并不難分辨。慕明棠悄悄看了謝玄辰一眼，在心里為外面那個天真的孩子嘆了口氣。

惹誰不行，偏惹謝玄辰。

果然，謝玄辰聽到宋五郎的話笑了一聲，起身就要往外走。外面的人察覺到謝玄辰要下車，紛紛叫道：“王爺！”

慕明棠也目帶擔(dān)憂地拽住他的衣袖，謝玄辰安撫地對慕明棠笑了笑，說：“沒事，我今天是出來陪你看燈的，不會動手。你自己坐一會，我馬上回來。”

聽到謝玄辰承諾他不動手，慕明棠無疑大大松了口氣。慕明棠慢慢將手松開，說：“好，我們說好了，我等你回來。”

謝玄辰對她笑了笑，轉(zhuǎn)身推開車門而下。他站到地上后，剛才對著慕明棠時的笑意，立刻如霧籠冰霜般，消失殆盡。

王府的侍衛(wèi)全部都是禁衛(wèi)軍抽調(diào)的，他們聽到宋五郎那些話就知道要糟，現(xiàn)在看到謝玄辰下來了，驚慌中更生出恐懼來。明明他們都特意提點過，這位是安王，奈何宋五郎酒色上頭，愣是沒聽進(jìn)去。

另一位正主出現(xiàn)了，圍觀眾人無疑更加來勁，連酒樓上的人都爆發(fā)出一陣小小的躁動。這條街經(jīng)常出入權(quán)貴子弟，酒樓林立，此刻酒樓里唱曲的女伎都停了聲，全圍到窗邊看熱鬧。

宋五郎見對面車上竟然下來一個美貌清瘦的年輕男子，嗤笑一聲，大喊道：“叫你們主子出來，我不和小白臉說話。”

宋五郎聲音里帶著酒意，語氣十分不客氣。路邊有男人聽到這句話起哄，兩邊酒樓的圍欄上也傳來笑聲。

唯有王府的侍衛(wèi)聽到這句話臉都白了，蹭的一聲齊齊下跪：“王爺息怒。這位是宋宰相家的公子，酒后失言，請王爺恕罪！”

宋五郎有意顯擺，聽到侍衛(wèi)的話明顯不高興了：“你算什么東西，敢代我請罪？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中書門下平章事，當(dāng)朝丞相！就算我請罪，他敢當(dāng)嗎？”

“中書門下平章事。”謝玄辰說完后笑了一聲，慢慢朝宋五郎走去，“便是你爹宋行一，在我面前也不敢說這些話。你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猖狂？”

侍衛(wèi)眼見謝玄辰朝宋五郎走去，生怕謝玄辰一生氣殺了宋五郎，慌忙又喊道：“王爺息怒！”

宋五郎被謝玄辰的眼神看得有些怵了，不由后退一步，問：“你是誰？”

而這時謝玄辰隨手從路邊的攤子上拿起一根竹蜻蜓，在手指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倏地彈向宋五郎。

竹蜻蜓是孩子的玩具，用細(xì)竹子做成，用手掌搓動后可以飛到天上。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孩子的玩具，忽然帶上凌厲的殺機，從宋五郎的頭頂倏地劃過，將他的發(fā)冠全部削散，甚至削禿了他頭頂?shù)囊粔K頭發(fā)，偏偏一丁點都沒有見血。

站在酒樓上的人驟然驚叫，平地上的百姓看不清楚，直到一個細(xì)弱的竹子錚地一聲削入路邊門柱，他們才受驚般哇地叫出來。

宋五郎嚇得直接摔倒，他剛剛那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的頭要掉了，他跌坐在地，披頭散發(fā)地坐了很久，才發(fā)瘋一般去摸自己的頭。

而這時，宋五郎終于聽到了對面那輕飄飄的三個字：“謝玄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