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年嘟嘟囔囔:“錦瑟……人人都嘲笑我沒有孩子……我真的好難過啊……”
錦瑟有些受不了他那滿身的酒氣,微微別開頭,聲音低沈:“沒有孩子也沒關系的,我們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電光閃過后,轟隆隆的雷聲如約而至。
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本意如此,李華年推搡著,甩了錦瑟一巴掌!
他面目猙獰地怒喝:“好什么好!我李家家大業大,必須要有個繼承人,不能到了我這就斷了香火!”
“你一個勾欄院的懂什么?不下蛋的雞!”
外面的雷聲越來越大,豆粒大的雨點接踵而至,狂風也來了,吹得樹葉嘩嘩直響。
錦瑟緊緊地捂著臉,眼淚就像斷了鏈的珠子般不停的流下來。
她看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李華年,心中一片冰冷。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李華年嗎?
不,不是了!
她所喜歡的那個翩翩公子李華年已經在無聲的歲月之中,逐漸消失。
眼前這個只不過是披著人皮,受不了輿論,只想傳宗接代的野獸!
她與他之間再無任何情誼!
思此,錦瑟面如死灰,奪門而出。
此時,外面雨下得正大,雷聲轟隆作響。
錦瑟似乎毫不懼怕被雷劈到,又或者說,她已經無所謂了。
她跑回戲班子時,全身上下已經淋濕了,亂七八糟的頭發濕噠噠的垂在臉上,好像一個瘋婆子。
砰砰砰地拍著門,沙壓著嗓子,有氣無力道:“開門……”
門房抱怨著將門打開,“來了,來了,這么晚了,誰呀?”
“哎呦餵,錦瑟姑娘怎么是你?”
一見是錦瑟,門房連忙將她扶進去。
“快點叫班主出來!錦瑟姑娘回來了!”
錦瑟只聽到許多嘈雜的聲音,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最后直接暈了過去。
整個梨園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錦瑟!錦瑟你怎么了?錦瑟!”
班主聞訊趕來,一把打橫抱起錦瑟,急匆匆地向旁邊的小廝吼道:“快!還楞著干什么,去請大夫過來!”
……
錦瑟醒來之時,便看見班主用手撐著頭在床邊睡著了。
只不過稍微一動,他就驚醒,看見她已經醒過來,松了一口氣,關切問:“感覺好點了嗎?”
錦瑟點點頭,“我怎么了?”
班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若無其事道:“你昨晚連夜冒著雨跑回來,染上風寒,發熱暈過去了。”
錦瑟接過熱水,“班主……”
班主有些煩躁地打斷了她的話:“都說了不要叫我班主!”
錦瑟神色一楞。
班主見狀,別開臉,嗓音低沈:“抱歉,我失態了,你繼續說。”
錦瑟用熱水暖了暖冰涼的手,神色平靜,“我想再上一次戲臺。”
班主只說了兩個字:“依你。”
她繼續道:“我要唱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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