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柳惜與舒心對視著,那一向楚楚怯懦的眼眸,清澈,卻泛著冷淡的寒光,她不知她這個一向怯懦的女兒竟會有如此犀利的眼神,犀利到讓她不敢面對,直想逃避。
舒心冷哼一聲道:“其他人都昏了頭,我不相信你會看不清實情。嫁去東方家為妾真是好歸宿?你真的認為東方馥值得托付終生?或是你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因素,只想著東方家是怎樣的富貴?”
洛柳惜有些愣住,舒心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只能淡淡道:“起碼若嫁去東方家能一生衣食無憂。”
“呵呵。”舒心無語的笑笑悠悠嘆息一聲:“你到底是關心我還是不關心我呢?你說希望我嫁去東方家,你就那么篤定東方馥會娶我為妾?”
舒心特意咬重了那個“妾”字,從資料中她了解到,洛家曾是一個大商家,洛柳惜是洛家的嫡出小姐,生得貌美,年輕時也曾心高氣傲過,她見過家中妾氏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凡事被嫡妻壓上一頭,兒女也永遠低人一等,曾經她說過不論如何都不嫁人為妾。
但命運弄人,洛家商行因一些事嚴重負債破產,洛家很快沒落,洛柳惜因各種無法抗逆的因素,不得不嫁到舒家為妾。
不期然的洛柳惜想到自己曾經的想法,渾身僵了下,她在舒家為妾多年,身為妾氏的憋屈她更是深有體會,她跟舒心說這些,到底是關心她還是不關心?
洛柳惜自己也想不明白,她略有些苦澀的扯了下嘴角:“你是庶女,終究會是被利用著嫁到哪個豪門內為妾,大夫人絕不會給你安排一個好歸宿,與其不知將來被安排嫁到哪家嫁給誰,還不如嫁去東方家,嫁給東方馥。”
洛柳惜悠悠嘆息一聲,帶著一種對人生的悲觀與無望:“東方家的人帶著你的畫像跟手帕上門,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我沒見過東方馥,不知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但也知道他是東方家身份頗高的少爺,年輕、俊美,無可挑剔。”
舒心有些嘲諷又無語的笑笑:“看來你是關心我了。”
其實柳若惜到底是關心她,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于舒心而言都不重要,但,畢竟她是這身體的母親,她倒是愿意將答案趨于前者。
她對洛柳惜不像原舒心有尊敬與母愛的期待,洛柳惜于她而言不過是相當于一個陌生人,她重來都不是一個在乎血親的人,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誰用怎樣的態度對她,她就用那樣的態度對對方。
所以,不管洛柳惜用怎樣的態度對她都無所謂。
洛柳惜直直看著舒心,并不言語,現在這樣聰慧通透卻又讓人感覺深沉的舒心讓她有些不敢面對,她感覺自己在她面前根本無需說什么,因為不管說什么都毫無意義。
洛柳惜心里有一種隱隱無法言喻的顫栗,她看著眼前給她感覺無比陌生的舒心微微瞇了下眼問:“你到底是誰?”
舒心一愣,心“咯噔”跳了下,隨即又平靜下來,洛柳惜有此一問也還不算太渣,畢竟舒心是她的女兒,有了如此大的變化,若她沒有懷疑那還真是說不過去,不過,換了一個靈魂這種玄幻的事誰能想到?
她現在的殼是原舒心的,那么她就是舒心,她就能心安理得的當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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