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抽嗒嗒,淚珠子斷了線一樣地從金薔雨的眼中掉落。
那壯觀之景,讓人想起一首詩,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金小姐現(xiàn)在跪坐在床下,和一只被遺棄的貓咪一樣楚楚可憐,縮成一團的身軀不停地在抖,頭發(fā)也無精打采地垂著。想這平時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往日裏踹男人小弟、扇男人耳光、偷聽人xxoo,從來沒見她臉紅掉淚過,現(xiàn)在做賊心虛了,她就每幾秒就去抹一下眼睛,這消失了n久的柔弱勁兒突然就上來了,叫人看了于心不忍。
然而說原諒她吧,可受害者又實在難以直視現(xiàn)狀。
比如,在金小姐跪著的前方,擺放著兩樣贓物:半夏的襯衫和他的內褲……
又比如——
“還有藏著其他的東西嗎?”
“沒有了。”
她可憐巴巴地看他,這話聽起來和真的一樣,不過半夏沒有被迷惑。
他扶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頭,平靜地道:“小姐,我希望你不要撒謊哦。”
烏黑的眼珠子裏有一般人沒有的洞察力,捕捉著她臉上每一分每一毫的變化,在這種視線的高壓之下,她的大腦袋又垂下去了幾厘米,終于,哆哆嗦嗦地從裙子口袋裏又掏出了什么。
那是一雙男式襪子。
而大約在半小時左右前,半夏才把它放進了一樓的洗衣機裏。
看吧,雖然想原諒金小姐,但是她就是個不老實的貨。你能讓她這次坦白就不錯了,還敢和她說下不為例?那她不得瑟上天了?
而同時,由于又發(fā)掘了一件贓物而太過震驚,受害人天南星半夏先生久久無法晃過神,他盯著她,沈默開始在空間裏彌漫。
就這樣延續(xù)好幾秒后,金薔雨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天南星先生雖然是她家管家,但是也不是她可以隨便猥褻和騷擾的。
她生怕他真生氣,她嗚嗚嗚地道:
“半夏,我錯了。我的確拿了你的內褲。不過真的只是想給你洗洗,沒有其他意思來的。”
顯然不是真話。
于是沒有回答,繼續(xù)盯。
氣氛越來越壓抑了。金薔雨的身體又縮小一圈。
終于,仿佛是耐不住高壓了,她嚎啕大哭并開始耍賴皮:“我就拿了,就拿了,你拿我怎么樣嘛!誰沒有一點愛好嘛,有的人喜歡爬山,有的人喜歡唱歌,有的人喜歡偷內褲,這都是上天的安排,為什么你要這樣扼殺人家的愛好和天賦!”
繼續(xù)沈默。
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啊,過了啊。(旁白)
金薔雨見撒潑也沒用,又一次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在受害人沈默了許久,大約是冷靜下來后,終于開口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小姐?” 他直接問了關心的事。
一聽半夏開口,金薔雨所有囂張立刻沒了氣兒,那腦袋又垂下幾厘米,乖乖地囁嚅地道:“……今天開始的。”
“你為什么拿這些東西?可以和我說說嗎?”
不愧是半夏,脾氣這樣好,還沒發(fā)火。而在這種寬容下,金薔雨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臉皮很厚了。
人家從頭到腳就沒罵她,她倒好像馬上要被迫害一樣反覆地強調自己的無辜,變著法子耍賴皮,仿佛受了多大冤屈,更重要的是,真正的受害者天南星半夏先生人家一滴眼淚都還沒掉啊,可她已經先哭了一回合了!這還好是她欺負了半夏,要是別人欺負了她,別人還不知道怎么地。
那么,既然對方這么成熟理智,她也不能繼續(xù)耍無賴,還是得老實交代些信息。
可說什么呢?
她已經用了家庭不溫暖,社會沒地位,內心很空虛,s(和諧)m癥狀有所好轉這些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戀足癖了,還有什么借口方便拿來解釋自己的戀物癖呢?
啊,馬蒂莎拉被拆了久久無法忘懷,看見桑雯魚被幾個男人蹂躪心中有陰影了啊,未來學業(yè)很重有壓力啊,這些可以嗎?
隨后,她果然說了,不過對話只是冷靜地道:“是湊數(shù)的吧?”
嘖嘖,你看,這就是半夏啊,腦子這么聰明,不去當刑警太可惜了。
她佩服之余,一犯二,沒過腦門就笑嘻嘻地道:“你怎么這么聰明哦。”
氣氛再度沈默下來。
等了許久,她沒說實話,半夏嘆口氣,一件一件取過自己的衣物,站起身就要走。
也是,不坦白的交談是沒有前途的交談,還不如早點去洗衣服睡覺,然后請幾天假去休息一下,忘記這件事。否則他還真怕留下陰影。
然而,看見半夏要走,金薔雨終于明白事態(tài)嚴重了。她抱著半夏的大腿,嚎啕大哭:“我坦白,我交代,會這樣,其實是……其實是我對你的身體很好奇!你不肯讓我碰,我難受!只好睹物思人,才摸你襪子偷你內褲!究其根本,人家性(和諧)沖動沒法消解啦!”
聽起來像個像樣的理由了吧?別說,半夏還果然真的停住了腳。
他努力忽略金薔雨又開始對著自己的腳好似看見酸湯金蹄一樣垂涎的模樣,低聲問:“這才是真相嗎?”
咦,這話裏有點松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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