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給宋韶生他們安排了間閑置的會議室,宋韶生才坐下,就又站了起來,說忘記帶吉他來了,要回去取。梁天聞朝他看看,沒做聲,小克壓著他肩膀把他按到椅子裏,小聲警告他別再落跑,“你要琴是吧?我現(xiàn)在就給你去找!你之前不是在公司裏還放了備用的么?”
梁天聞適時開腔:“要是找不到備用的?要不然用阿澤那個?我剛才還回來那把。”
宋韶生斜睨他,嘴角帶笑:“別人的我用不習(xí)慣,還得麻煩梁少等等,等找到吉他了我們再開始。”
“那清唱來聽聽吧,好讓我心裏也有個數(shù)。”梁天聞拿出手機(jī),調(diào)到了錄音模式,問道:“我可以錄下來嗎?”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宋韶生看小克匆忙跑了出去給他找吉他,他敲敲桌子朝梁天聞努下巴:“餓嗎?去吃點(diǎn)東西?我請客。”
梁天聞在摸煙盒,當(dāng)宋韶生透明似的四下看,沒看到禁煙標(biāo)志后,他點(diǎn)了根煙,翹起二郎腿玩起手機(jī)游戲。他沒關(guān)聲音,動感的游戲音效在宋韶生聽來,特別刺耳。
“梁少你原來喜歡玩雙面人游戲?”宋韶生站起身,摸著肚子說,“我不喜歡吸二手煙,先去吃飯,待會兒見。”
梁天聞眼皮都沒抬一下,埋頭認(rèn)真玩游戲。宋韶生笑了笑,跑到三樓咖啡廳吃了個簡餐,吃完還給梁天聞帶了份三明治。宋韶生回到會議室時,梁天聞已經(jīng)沒在玩游戲了,他趴在桌上打瞌睡,手機(jī)放在桌上,震動著,屏幕也亮著。宋韶生經(jīng)過時瞥了眼,是有人打電話進(jìn)來的提示,他拍拍梁天聞:“餵,有人打電話找你。”
梁天聞抬起頭,撐著腦袋瞥了眼,指著放在椅子上的一把木吉他說:“你吉他,你經(jīng)紀(jì)人送來了。”
“給你啊梁少,可別出了星辰,說我宋韶生連午飯都不給你解決,故意要餓死你。”宋韶生把三明治扔到梁天聞懷裏,梁天聞先是聞了聞,隨即撇撇嘴,撕開包裝咬了一大口,他不挑食,宋韶生挑了個他覺得最難吃的味道,他竟然也一口一口吃了個干凈。宋韶生覺得挺有意思,暗暗笑了。
“你笑什么?”梁天聞吃完,把塑料包裝在手裏揉成一團(tuán),放到了桌上。
“沒有啊,我哪有笑?”宋韶生抱著吉他坐下,“開錄音,我要唱了。”
梁天聞的手機(jī)還在震動,不知道是誰孜孜不倦在給他打電話。宋韶生看了眼,這眼神被梁天聞截到了,他將自己手機(jī)遞到宋韶生面前給他看,“是宋先生師弟阿澤給我打了三通電話。”
這次輪到宋韶生不搭理梁天聞了,梁天聞卻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jī),雙手交叉壓在小腹上悠哉悠哉地打量宋韶生。
“我要唱了。”宋韶生說,低著頭。
梁天聞卻沒開錄音,他只是聽。
宋韶生的聲音非常立體,有層次,光是清唱就已經(jīng)很有唱片的質(zhì)感。他應(yīng)該不怎么需要修音,梁天聞想道。他談吉他的指法并不花俏,沒有要炫技的意思,只是用了些很普通的編曲方式,他唱歌的方式也很隨意,配合新的編曲,本來稍顯苦情的癡戀情歌,反而多了些許灑脫。他唱的每個音都是完整的,有余韻,卻不拖沓,有修飾,聽上去卻不會過于覆雜。梁天聞還發(fā)現(xiàn),宋韶生唱歌時有個小習(xí)慣,他多數(shù)時候都是低著頭的,好像周圍沒有任何聽眾,他唱歌,一個人唱,唱得自己高興了,才抬起頭對聽歌的人投去不經(jīng)意的一瞥。
他會魔術(shù),唱的是別人的歌,卻能將別人的歌私有化,占為己有,給它打上宋韶生的標(biāo)簽。
一曲唱罷,梁天聞刻意地說聲抱歉:“忘記錄音,我記性不好,還能不能麻煩宋先生再唱一遍?”
梁天聞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地準(zhǔn)備,沒想到宋韶生二話不說,又撥響了琴弦。他唱了一句后停下,看著梁天聞:“你唱來聽聽。”
梁天聞乖乖照做,他的聲音比宋韶生啞一些,音準(zhǔn)也有問題,最后一個音跑調(diào)了。宋韶生咬著嘴唇聽完,歪著頭想了會兒說:“我給你合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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