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之夜
納西索斯的秀持續(xù)了四五十分鐘, 期間有十分鐘的中場表演。
喬納森一共出來三次，上身三件不同風(fēng)格的衣服，每次都能引起不少討論, 觀眾們一致認為設(shè)計得非常出彩, 芭芭拉保持住了一貫的水準(zhǔn)。
凱倫的朋友團更是有不少人直接吩咐助理，讓他們把那幾件都買了。
鹿露因為看不懂時尚（……），註意力都在模特身上。
她見到了和喬納森齊名的其他幾個模特，印象最深的是亞格，他穿了件黑色連體衣, v字敞領(lǐng)和喇叭褲，面料的光是紅色的, 好像渾身著火, 焚透身軀, 眼皮都是跳躍的火光。
平心而論，他和喬納森的專業(yè)度都無可置疑,在t臺上都是么得感情的衣架子，十分的衣服能襯托出十二分氣質(zhì)。
但衣服歸衣服，單看臉的話, 鹿露還是覺得喬納森好看。
其他模特……都很帥，沒特點, 一個也沒記住。
隨著最后一個模特走入幕后，展示徹底結(jié)束, 芭芭拉出現(xiàn)感謝并闡述自己的設(shè)計理念。
鹿露禮貌地等她講完, 同樣在訂貨單上打了一堆的勾勾，這才在散場的第一時間就跑去后臺。秀臺是露天場, 后臺註定完善不到哪裏去，借用了廊橋邊最近的空地, 搭出一個臨時的棚子給模特們換衣服。
到處都是人，到處是工作人員，中間最大的空地擠了十來個人，一架圍成圈，他們就在裏面脫衣服。
假發(fā)、布料、鞋子滿地都是，混亂得像半月沒收拾的房間。
鹿露小心避開腳下的雜物、腰邊的道具、頭頂?shù)囊录埽D難尋覓了七八分鐘，才在一個小隔間裏找到喬納森。
他也在換衣服：“我看見你了，你怎么來了？這裏亂糟糟的，別摔到。”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鹿露擠過兩個化妝師，努力把自己塞進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
助理剪斷線頭：“好了。”
“褲子。”喬納森扒下襯衣，擋住鹿露，“都是汗。”
鹿露摸摸他的臂膀，熱熱燙燙的：“你不冷嗎？看你穿得好少。”
“不冷。”他哄她，“一會兒我來找你，出去吧，這裏又臟又亂。”
鹿露欲言又止，可見他忙著，還是點點頭：“好吧，我出去等你。”走到門口卻回首，註視他在碎布珠飾間的身軀，哪怕是這樣逼仄狹窄的化妝間，他的皮囊還是熠熠生光，如匣中寶珠，燦光逼人。
有一瞬間，她想把他收藏起來，藏進自己的保險庫，日日拂塵擦拭，可僅僅一瞬便覺慚愧。
于是暗暗搖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喬納森沒有讓她等太久，換下衣服，簡單收拾好就出來找她。
“等很久了吧。”他抱住她，親吻她的臉頰，“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鹿露沒回答，反而問：“你可以走了嗎？是不是還要準(zhǔn)備晚上？”
“嗯，一會兒就要去下個場。”喬納森說，“你住哪裏，我好了過來找你。”
鹿露想想，誠實道：“我覺得走秀不是很好看，可能明天就回去了，我就是想看看時裝秀是什么樣的，看看你工作是什么樣的。”
“看完是什么感覺？”
“很棒。”她撫住他的后背，鼓勵地拍拍，“你很優(yōu)秀。”
喬納森笑了笑，卻道：“說謊。”
她楞住。
“你有心事。”他收攏手臂，臉頰貼住她的鬢發(fā)，“因為我不能趕回去嗎？對不起。”
鹿露趕緊道：“沒關(guān)系，你不用道歉。”
喬納森微蹙眉梢。他知道她很好，可這也太客氣了，男友不能赴約，哪個女孩兒連道歉也不用呢，即便不是真惱，口頭上也該發(fā)發(fā)牢騷才對。
“露露。”他望著她的雙眼，“等我回去，我們好好聊聊這件事，好嗎？”
鹿露怔了怔，默默點頭：“好。”
“謝謝你。”他緩緩道，“不管為了什么，我知道你今天過來是為了看我。”
“沒有那么嚴(yán)重。”鹿露怕影響他的狀態(tài)，故作輕松，“我本來就想放假，這一個月的課上的我腦子疼。”
她用力抱抱他，“你去工作吧，我在若木市到處逛逛，然后直接就回去了。”
有一個瞬間，喬納森想挽留她，可他能說什么呢，這兩天他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忙完已經(jīng)過午夜，起來天還沒有亮透，每天靠能量飲料續(xù)命，幾乎不吃任何東西。
讓她留下來，不過白白讓她擔(dān)心，不如等工作結(jié)束，兩人再好好談?wù)劇?
“好。”他聽見自己這么說。
于是，鹿露離開了。
-
晚上的珠寶展七點開始，喬納森的工作是在七點半到八點，進行一場三十分鐘的珠寶手表展示。
比起下午高強度的時裝走秀，夜裏的節(jié)奏沒這么趕，但展示完后要配合媒體拍照，這就是個力氣活了，專業(yè)如他，在鏡頭下保持四五十分鐘的完美體態(tài)也頗感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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