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原律果斷地回復：
“不，你沒有錯，每一個尚且正直的人在那個場合，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畢竟那時的大衛(wèi)·肯奇已經(jīng)是一頭野獸了，而不是一個人類。”
“那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事情？”
“我只是想試試，在聽到大衛(wèi)·肯奇的經(jīng)歷之后，你是否會對他感到共情，并且對于將他殺死這件事，感到愧疚和悔恨。”
“我”安森鹿頓了頓，“不會后悔。”
“的確，就我觀察而言，鹿君，你是我見過的最冷漠的人，因為你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更何談去在意別人。”漆原律緩緩地說：
“但你又很清醒，你知道‘正義’該是什么形狀的，所以你會圍繞著這一點，去肆意地發(fā)揮你那淡漠到極點的決斷力。
所以，你能夠成為‘救世主’。
但如果有一天你的內(nèi)核不再是‘正義’的，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當你的這種才能被用于惡途，那將是一個極端的存在。”
“不會有那一天。”安森鹿說，“我很清醒，比你想象中要清醒得多。”
“人性是很復雜，一個再善良再隱忍的人，也有可能像大衛(wèi)·肯奇一樣被逼瘋。”漆原律深深地說
“所以，你也可能會這樣，而到了那個時候，你的存在將成為一場人類的劫難。
我內(nèi)心深刻地清楚，當頂尖的才能被用于惡途時，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后果，就像是西特樂那樣，這是一個最為直觀的例子。
而我接近你，就是為了杜絕你‘變質(zhì)’，亦或者如果我失敗了，那就在事情變得無法挽回之前，找到方法將你給抹殺。”
“拜托，烏鴉，你可不可以消停一下，停止你的臆想，讓我們來認真地分析一下今天的事情”安森鹿有些頭疼地說：
“首先，在我們?nèi)ゼ~約之前，他就已經(jīng)殺死了四十多個無辜的市民，你為什么不問問：我會不會對那些市民的家人共情？”
“其次，就算殺死他的不是我，他也遲早會死，美國官方不可能包庇他。”他看向天花板，接著說
“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并且避免了更多無辜的人受傷，
而且以后地獄燈塔要成立，肯定會有許多阻礙，這次面向全世界露露臉，也能為我們?nèi)〉靡恍┹浾撋系膬?yōu)勢。”
“是的，你的每一個選擇都這樣，圍繞著正確的價值觀，理智地權(quán)衡利弊，想象如何才會對現(xiàn)況更有利，隨后，執(zhí)行最為準確高效的方法，”漆原律如是說：
“他人的犧牲對你來說無關(guān)緊要，因為事實上你并不重視任何人的性命。”
他提起杯子，輕抿一口熱水，“歸根到底，鹿君，你有想過，自己為什么總是這么理智么？”
“你想說什么？”
“事實上你根本不在意任何人，你的本質(zhì)就是一個執(zhí)行著‘絕對程序正義’的冰冷機械，對于任何事物都不會夾雜著自我的感情。”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隨便你怎么理解我.”安森鹿閉上雙眼，無奈地說，“你這人就這樣，我已經(jīng)習慣了。”
“其實，我更想說的是，你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正處于一個絕佳的平衡點，它讓你在關(guān)鍵時刻就像一臺機械那樣，完全無需思考地作出最正確的取舍和判斷。”漆原律幽幽地說：
“這很好，但這是由于‘殘缺’而帶來的平衡，所以注定不長久，這種病態(tài)的平衡遲早會被打破，
在這之后，你要么會真正地成為一個徹底摒棄了人性的暴君，
要么，會褪去現(xiàn)在的混沌色澤，淪落為一個與常人無異的庸俗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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