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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科西莫之死 · 兄與弟（3 / 4）

“上，上，下，左。”

科西莫從輪椅上掉了出來，重重地砸在沙灘上，他近乎要吼破喉嚨，沖著天邊那輪快要消失的夕陽放聲大哭。

“右，左，右，b，a。”

男孩用盡全力，在沙灘上往前爬去，淚水從他的眼眶中不斷涌出。

“讓我跑起來啊，求你了……”

男孩歇斯底里，將雙手深深地埋入沙土之中。

“讓我跑起來吧……”

男孩癱倒在沙灘上很久，夕陽緩緩收走灑向大地的余暉，世界被一片昏暗覆蓋，漆黑的海潮輕輕地拍打潔白的海岸。

他爬回輪椅上，按照說明書上的手法，將輪椅轉(zhuǎn)向大海，再用力地轉(zhuǎn)動(dòng)后輪手推圈，輪椅向大海快速駛進(jìn)，輪胎逐漸浸沒入海水之中，越陷越深。

那時(shí)，攔下他的人，是一直在后面默默看著的洛倫佐。

三個(gè)月前，羅馬，海邊。

“我果然還是不太習(xí)慣走路，一站起來就跌倒，感覺就像……”科西莫坐在輪椅上，低聲說：“這雙腿不屬于我。”

洛倫佐站在他身后，聲音溫和地說：“自信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可以做到的，‘賽博強(qiáng)襲’這條序列修復(fù)了你的腿部神經(jīng)。”

科西莫注視大海，“嗯，我再試試吧。”

“試多久都行，我陪你。”洛倫佐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老哥。”科西莫低聲說。

他呆愣了很久，調(diào)整輪椅，將輪胎對準(zhǔn)沙灘的另一端。

男孩深吸一口氣，口中輕喃一串意義不明的指令。

“上……上……下……”

他的身體向前傾去，雙腿也以同等的幅度，顫抖著向前伸出，踏在沙面上。

“左……右……左……”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出雙腿，在沙灘上踩下一個(gè)個(gè)淺淺的腳印。

“右……b……a……”

科西莫臉色愕然地走在沙灘上，他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到最后，他奔跑了起來。

“我在奔跑……”

男孩在沙灘上狂奔著，狂暴的海風(fēng)將他的一頭金發(fā)全然向上卷起。

“我在奔跑……”

他的每一步都好似竭盡全力，每一步都好像發(fā)泄十多年里的至深痛苦，在沙灘上踏出一個(gè)又一個(gè)極深的腳印。

“我在奔跑。”

科西莫在夕陽下咧開嘴角，狂風(fēng)不斷撕扯他的臉頰，他如獲新生地大吼。

“我在奔跑！”

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快要超過人類的上限。

“我在奔跑——！！！”

下一刻，男孩的雙腿和背部，逐漸覆蓋上一層又一層重重相疊的金屬，強(qiáng)而有力的機(jī)械義體覆蓋在肌膚的表面。

“上，上，下，左，右，左，右，b，a。”

他扭過頭，奔赴向廣闊無際的大海，在渺小的身影即將被海水吞沒的那一刻，他雙腿義體的金屬口子，迸發(fā)出一道強(qiáng)烈的藍(lán)焰。

“哥哥……”

男孩的身影暴掠向天空，他追逐著即將墜入大地的夕陽，聲嘶力竭地大喊。

“我在飛翔——！！！”

洛倫佐怔怔地仰起腦袋，湛藍(lán)的眼瞳中倒映男孩的身影，長久過后，他雙手抄入風(fēng)衣口袋，眼角掠過了一抹微不可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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