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堅守等待十多年的人，是我，還是邊西川？”
他露出很無語的表情，舔了舔嘴唇，語氣很堅定：“你。”
我與他對視了十來秒，緩緩地說：“我不信。”
“……”他默了片刻，忽的眉頭微微松開，眸光微閃，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恍然了幾秒，露出些訝異驚喜來，“你在吃醋？”
我：“……”
他笑了起來：“黎川，你再次喜歡上我了，是嗎？”
我：“……”
我真的不知道高中的我做了什么讓他一直深信不疑我當(dāng)時喜歡過他。
“你以前并不在乎這些。”他說。
“我以前也在乎。”我強調(diào)，“作為朋友。”
“不，不一樣。”他斬釘截鐵地認(rèn)定，“你開始計較了。”
說著，他猛地朝我走近，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還想繼續(xù)后退，可身后就是辦公桌，我退無可退。他逼近我，直到不能再前進(jìn)。
我猶豫了下，靠著辦公桌的邊緣，反手扶著桌角，上身往后靠了靠，盡力離他遠(yuǎn)一點點。
他抓住我的手腕，方框鏡片后的眼神充滿強勢的勢在必得的占有欲。
我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楊覆想上我的時候就這樣。
他們都舍不得上邊西川，因為邊家人會找他們的麻煩，所以他們就找我，安全，沒有后顧之憂，我沒有爸媽家人為我出頭，他們把我當(dāng)成了性價比極高的性玩具吧，沒有思想，任由擺布，所以總在對著我自說自話自以為是。
“……別怕，”他輕聲說，“我不會傷害你，只是太高興了，忍不住突破我們的之間的距離，想離你更近一些。”
我看著近在眼前的他，問：“多近？負(fù)距離嗎？”
他好像沒料到我會這么說話，怔了怔，隨即眸色深沈下去，呼吸亂了幾下，像野狗盯著一塊肥肉那樣地盯著我。
然后，他緩緩地靠向我，視線下移，落在我的嘴唇上。
在他的吻落下來的前一刻，我側(cè)開了臉，讓他落了一個空。
他沒惱羞，似乎也并不感覺意外，只是順勢抱住了我，低頭將額頭枕在了我肩上，沈沈地呼吸著，嗓音想被什么熏燒過，低沈嘶啞：“……其實，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
哪樣？充滿心機嗎？因為就不像你們心目中純真善良的邊西川了嗎？那我覺得挺好的。
“我想請你……永遠(yuǎn)保持著純潔。”他輕聲地說，“我和你提起呼嘯山莊，并非是為了鼓勵覆仇。正相反，我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怨過往，不要像heathcliff一樣給自己畫地為牢。”
“這是不合理的請求。”我說。
他承認(rèn)：“是，這是不合理的請求，但是……我仍然這么請求你。這世上有硝煙戰(zhàn)場，有懸崖陡壁，有陰暗裏的鬼祟和泥沼裏的臟污，我不希望你沾染分毫。”
他說得緩慢而認(rèn)真，每一個字的發(fā)音都咬得很標(biāo)準(zhǔn)，令我兀然有種其實是我誤會了他、其實他確實愛著我的錯覺。
還好我馬上就辯分出來了。
他這番話，不過是對他臆想中的邊西川所說。
我也確實是這么告訴他的。我說：“留著去對邊西川說吧。”
他沈默了很長的時間。
如果楊覆不愛我，那么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任何人愛我。如果楊覆在邊西川和我之間更愛前者，那么所有的人都會如此。
而楊覆確實如此。
我完全地想明白了。
許久，池鄭云抬起頭，往后退了兩小步，和我保持著平常的正常的社交距離，神色已經(jīng)恢覆了大部分的平靜，小部分波濤洶涌被他竭力地壓抑著。
“如果我能改變過去呢？”他問我，“是否可以擁有未來？”
“我不懂。”我裝傻。
他凝視著我，抬起手來，停留在我的臉龐旁，卻一直沒有落下來。我臉上的皮膚能夠感受得到他手上散發(fā)出來的熱量。可是他始終沒有觸碰它。
最終，他將手收回去，插入大衣口袋裏，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整理好了，微笑著，像往常一樣溫柔儒雅。
“你會懂的。”他說。
我正要開口，他繼續(xù)說著話：“所以，這次你如果過去當(dāng)?shù)兀蛩阍趺醋觯俊?
“不告訴你。”我說。
他說：“我陪你過去。”
“機場不是我開的，你非要去，我只能隨便你，不會領(lǐng)情。”我冷酷地如此說。
他笑了笑，問：“那我坐高鐵呢？”
“一點也不好笑。”我漠然道。
他笑得越發(fā)開心：“你在認(rèn)真地反駁我。”
是啊，而這好笑嗎？
“一會兒一起吃飯嗎？”他問。
“不。”我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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