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么女人？”展昭問道。

錢寶鑫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沒有具體的，一般都是他的同學(xué)之類的。”

聽到這裏，展昭皺了皺眉，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從前并沒有想到過的想法，便盯著錢寶鑫的眼睛問道：“他有沒有提到過某個具體的名字？”

錢寶鑫又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遲疑著答道：“好像是聽他提起過一個叫王娜還是李娜之類的名字。”

展昭看了蘇虹一眼，蘇虹會意，立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記住了這個名字，會立刻傳消息回去，讓留守siu的同事調(diào)查這兩個名字。

展昭再次看向錢寶鑫，問道：“說說錢江可能藏身的地方吧。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媽媽的住所和單位宿舍都不可能。他一定還有個地方可以藏身，也可以用來囚禁被他綁架的女人。”

說到這裏，展昭明顯地看到，錢寶鑫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展昭冷冷地道：“需要我提醒你不要說謊嗎？”

“不需要不需要。”錢寶鑫賠笑道，“我會老實交代，一定老實交代。”

說著，錢寶鑫又瞄了展昭一眼，才遲疑著答道：“大概兩年以前吧，有一次錢江來看我。我聊得高興了，就跟他提起了從前我爸、也就是他爺爺有過那么一個舊房子，就在c市郊區(qū)，現(xiàn)在看來地點很偏，我小時候條件可是非常不錯的。當(dāng)時都是國營單位，福利分房，他爺爺當(dāng)時因為在廠裏是個小領(lǐng)導(dǎo)，就分到了一個單元房。后來我爸死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廠子改制，管理不清楚，廠子竟然沒有收回房子。那房子我以前還住過，周圍都是老鄰居。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沒幾個活著的了。”

“那房子在哪裏？”展昭先是看了一眼蘇虹，然后才對一臉遲疑的錢寶鑫道，“你現(xiàn)在說和我們?nèi)ゲ槎际且粯拥摹！?

錢寶鑫一皺眉，看了一眼展昭嚴肅的臉，最終還是無奈地報上了一個地址。聽到了這個地址，展昭立刻推桌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起電話，撥通包拯號碼，報告這邊的最新進展。

蘇虹也隨后起身，然而還沒等她跟上展昭的腳步，便留意到身后追隨著一道專註而熾熱的目光。蘇虹心中一沈，忍不住回頭一看，果然，是錢寶鑫的目光。這個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的男人，用他的小眼睛，正在專註地盯著蘇虹的身體，目光中仿佛有一把鉤子一樣，死死地鉤在蘇虹的身上。

蘇虹感到渾身一陣難受，眉頭猛然皺了起來。她幾步回到錢寶鑫面前，雙手猛然拍在桌子上，盯著錢寶鑫的眼睛厲聲喝道：“你在看什么？！”

錢寶鑫立刻低頭告饒。展昭聽見了蘇虹的聲音，也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走回到蘇虹的身邊，展昭輕輕拍了拍蘇虹的肩膀，沒有說一句話，卻用眼神示意她快點先離開。

蘇虹憤憤不平地瞪了錢寶鑫一眼，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會見室，出去的時候像是洩憤一樣，用力甩上了門，砰地一聲，讓錢寶鑫哆嗦了一下。展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知道嗎？錢江會變成今天的惡魔，完全是拜你所賜。法律沒辦法讓你為那些無辜女人的生命負責(zé)，但這并不說明你沒罪。從今天開始到你出獄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懺悔你的罪行。”

說罷，在錢寶鑫震驚的眼神中，展昭平靜地轉(zhuǎn)回頭，邁步走出了會見室的大門。一出門，他便看到蘇虹臉色鐵青，渾身顫抖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微微發(fā)紅，仿佛剛剛掉過眼淚。

展昭心底一沈，看了蘇虹一眼，并沒有詢問什么，只問道：“組長有新的安排嗎？”

蘇虹咳嗽了一聲，抹了把臉，眨著眼睛看了展昭一眼，急忙答道：“有。剛才他給我來過電話，說經(jīng)過確認，那個屬于錢江爺爺?shù)睦蠁卧吭谝粯恰Ｃ娣e只有四十平方米，地處c市南郊。組長和白玉堂他們從錢江媽媽那所房子出來，沒有回分局，已經(jīng)直奔著這個地址過去了。”

“南郊？”展昭一楞，“我們現(xiàn)在不就在南郊嗎？我們應(yīng)該是距離最近的。”

蘇虹道：“沒錯。”

“那還等什么？”展昭道，“你開車，我們趕緊過去！”

蘇虹皺了皺眉，遲疑地道：“你的手——”

沒等蘇虹說完，展昭已經(jīng)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看著展昭的背影，蘇虹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種難言的感受。有些欽佩，更多的卻是信服。仿佛在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種十分令她信任的特質(zhì)。蘇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成長的經(jīng)歷塑造了她很難相信他人的性格。上一個讓她產(chǎn)生這種信服感的人還是包拯，而讓她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就產(chǎn)生這種感覺的，展昭還是第一個。然而時間緊急，她還來不及分辨這兩種情緒，便疾步趕了上去。

出了南山監(jiān)獄，上車，啟動，一腳油門，汽車向著郊區(qū)的方向疾馳而去。蘇虹一邊開車，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在監(jiān)獄裏跟錢寶鑫會面時的情景。想起那個老男人看她的時候那猥瑣的目光，蘇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