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黃真就把市長和財政局局長的關系給打聽清楚了。黃說,他們雖然年齡懸殊,但他們有一個共同嗜好,都喜歡打乓乒球。他說,由于財政局局長喜歡打乓乒球,水平也不錯,市財政局就有一個裝修得很像回事的乓乒球室,也招了幾個乓乒球打得不錯的女干部。他說,當然,我并不是說他和那幾個女干部有什么緋聞。其實,招幾個女干部陪打乓兵球,也不是什么壞事。!現(xiàn)在,有的單位領導都喜歡這樣,比如,喜歡跳舞,就招幾個舞蹈學院的回來,有事沒事,就陪著跳跳舞舞。他說,市長家人不在這里,晚上閑著,所以,幾乎每天晚飯后,都在市財政局和他們一起打乓乒球。
黃還告訴李向東,那財政局局長為了接近市長可是用了絕招了。
李向東問:“什么絕招?”
黃說:“你知道后,會自嘆不如。”
李向東說:“我可沒想過用什么絕招去巴結(jié)市領導。”
黃說:“你就清高吧,就說自己是靠工作能力得到市領導賞識吧!”
李向東笑著說:“我這人還虛心,也不會這么說。”
黃說,財政局局長聽說市長喜歡打乓乒球,就想約市長去他們局,但冒冒然的,又覺得不好,就想了一個辦法,叫市長去視察工作,視察完工作,就留市長在局食堂吃飯。黃問,你知道他們吃什么?黃自問自答,也不知他怎么就知道市長喜歡吃雞,特別喜歡吃農(nóng)家飼養(yǎng)的土雞。財政局局長為了更有理由留住市長在那吃飯,就親自下廚。那雞蒸得可是搯著秒表都沒那么準的,多一秒嫌熟,少一秒嫌生。他說,你知道,他為了蒸到這水平,化了多少心思?經(jīng)歷了多少挫折?聽說,他家里人吃他的試驗品,吃得以后見雞就嘔吐。
李向東沒有笑,說:“你都打聽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是,他有點相信這傳聞,他第一次和市長下鄉(xiāng)調(diào)研時,見他吃雞那饞相,還歷歷在目。
他想,財政局局長這么處心積慮,與市長的關系發(fā)展到一種什么樣的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他想,他只能借助市委書記的力量了。但是,在借助這股力量時,他又不能讓他們感覺到他李向東作了什么手腳。
李向東打電話給市委書記,他說,他遇到困難了,想市委書記出面給他解決。市委書記在電話里“哈哈”笑,說,你李向東可是大能人,還會遇到麻煩事?李向東說,我自己如果能解決,我是不會勞煩你的。市委書記說,這一點,我很清楚。他說,我在地級市開會,吃了晚飯才回去。八點吧,八點你到我辦公室來。
李向東一見到市委書記,先就遞給他一個書面材料。這是文化事業(yè)局以一個廣告制作商寫的匿名信。那局長說,這寫的都是實情,也是經(jīng)那廣告制作商口述整理的。
匿名信第一部分主要寫,今年以來,文化事業(yè)局共在他那里制作文藝晚會布景的彩色噴畫若干幅,總費用若干元,多次催款,至今未付。第二部分主要寫文化事業(yè)部門是化錢多,賺錢少的部門,市政府應該給予大力支持,文化事業(yè)才有發(fā)展,否則,僅靠這種近乎于欺騙人的手段來發(fā)展文化事業(yè),那全市人民就真是窮得只有錢了。第三部分主要寫,市政府應該督促文化事業(yè)局,盡快把發(fā)展文化事業(yè)的拖欠款償還給他們這些竭盡全力支持文化事業(yè)發(fā)展的文化人。
洋洋幾千字。寫得有些羅嗦,但那局長說,這是故意的,如果寫得太干凈,太簡潔,誰都知道是他們文化事業(yè)局的筆桿子們泡制的了。
市委書記接過材料,只翻了翻,眉頭就皺了。他說,我這一天都在看資料,看得頭都大了。這上面都寫的什么?你簡單說說。李向東就把大概意思說了。
市委書記問:“這和慶典活動有關嗎?”
李向東說:“很有關,因為,我們在檢查中,發(fā)現(xiàn)文化事業(yè)局的工作沒有實質(zhì)性進展,再一了解,是因為經(jīng)費沒到位。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今年已經(jīng)發(fā)生好幾次了。”
市委書記說:“經(jīng)費不到位,就找財政要哇,給我看什么匿名信。”
李向東說:“我已經(jīng)很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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