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講一下。”

“現在不是時候，”布魯斯坐在蝙蝠洞的主控臺前，專註地凝視著屏幕上顯示的多條路況監控,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今晚我有正事要忙。克拉克，萊克斯集團昨晚在哥譚碼頭裝卸的集裝箱數量比清單上的多了一個，而我在運送的船只上檢測到了殘留的氪石輻射。看來九頭蛇確實和他們有聯系，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呃, 是嗎？我是說，太好了。”超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他悄悄把腳尖飄高了一寸, 這能讓他看起來更富有威嚴, 雖然克拉克懷疑自己在布魯斯面前壓根兒就沒有過這種東西，“正好我最近也在觀察盧瑟，其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正好和他有關。”

布魯斯敲擊鍵盤的動作一頓。

黑發omega沈著臉轉過頭來，用那種讓克拉克背后發涼的視線緊盯著他：“說。”

哦天哪，這就是談辦公室戀愛的壞處了, 克拉克在心裏哀嚎一聲，但還是很快速地交代了自己這幾天的經歷：“事實上, 是迪克聯系我的, 他說泰坦那邊新加入了一名成員, 他叫……康納。”

布魯斯保持著抱臂凝視的姿勢沒有吭聲, 但克拉克知道他在聽。

“他是萊克斯集團的克隆人，盧瑟的實驗室用我的dna創造了他，”在下定決心后，坦白的過程反而簡單多了, 克拉克越說越流利，甚至敢偷偷抬起眼睛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也就是說，康納實際上算是半個氪星人，而我……”他艱澀地說出了最后半句話，“是他的父親。”

“當然，只是生理意義上的。”他補充道。

“哦。”布魯斯說。

“哦？”克拉克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這就是你的反應嗎？b，你一點兒都不在乎我突然多出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超人臉上原本的心虛瞬間變為了委屈。

氪星人那雙湛藍色的雙眼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布魯斯漫不經心地想。

啊哈，小鎮男孩。

“克拉克，”他敲了敲桌子，難得耐下心回答了克拉克的問題，“我是蝙蝠俠，不管是正義聯盟還是泰坦的情報都會首先上傳到蝙蝠電腦裏，更別提迪克還是我兒子了——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康納的存在嗎？”

克拉克受傷地瞪大了雙眼：“可是你連問都沒問過我！”

“那是因為我在忙別的更要緊的事情，”布魯斯語速很快地說，“不用擔心，養孩子這種事情我比你稍微多點兒經驗，迪克會照顧好他的。還是說是你沒準備好面對他？”

“我確實沒有，”超人氣憤地說，但比起喜當爹這種事情他更惱火的是布魯斯的態度，“這段時間忙的人不止你一個，布魯斯，我不在乎那些媒體是怎么說我的，但是哈爾——還有巴裏他們，現在都開始認為我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家伙了！我也一直在忍耐！”

布魯斯下意識問道：“忍耐什么？”

“……當著他們的面親你。”

超人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左腿插/進了他的雙膝間，一手極其強勢地按在控制臺上。因為這個姿勢，在他懷中的布魯斯不自覺地仰起頭，仰望著面前隱忍著某種激烈情緒的氪星人，為這過分接近的距離輕輕皺起了眉頭。

黑發omega那雙形狀好看的薄唇微微嚅動了一下，克拉克著迷地盯著它，慢慢低下頭去，沒錯，氣氛正好，只需要再做一點點努力……

“你在發什么瘋，克拉克？”

布魯斯冷著臉一把推開了他：“讓開，我要工作了。”

望著男人冷酷無情的背影，克拉克發出了一聲懊惱的嘆息。

他又搞砸了。

“……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欲求不滿？”

迪克捧著一杯熱可可坐在泰坦大樓的沙發上，他不得不借著杯子才勉強將自己臉上過分古怪的笑容給遮掩過去：“說真的，卡爾，我能理解你。布魯斯會是個完美的情人，蝙蝠俠可能是你見過有史以來最可靠的搭檔，但是和一個工作狂、自虐狂和控制狂談戀愛？你真的很有勇氣。”

“別這么說布魯斯，”克拉克皺起眉頭，即使是面對迪克，他也堅定地為布魯斯辯護著，“他只是經歷了太多，尤其是杰森的事情之后，我們都知道的。”

“啊，是啊，杰森。”迪克的笑容淡去了。

青年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熱可可，沈默地坐了一會兒，忽然道：“你知道杰森的墳墓被人挖開了嗎？”

克拉克呼吸一窒：“什么？”

迪克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他的表情，發現超人臉上是全然的震驚和憤怒，便知道布魯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對方。

“布魯斯最近一直在查這件事情，”他低聲道，“我覺得他氣瘋了，當然我也是。但是克拉克，我沒有直接看到那副畫面，我弟弟……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連死后都無法安息。”

他咬緊了牙關，捏著杯子的手因為過于用力而發出咯吱作響的聲音。

“我……天啊，對不起，”克拉克語無倫次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他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因為這是蝙蝠家和小丑的恩怨。”迪克回答道。

在註意到克拉克的眼神后他立刻補充道：“我不是說你和我們不是一家人，但是克拉克，布魯斯，我，杰森，還有達米安才是繼承了蝙蝠俠意志的人，我們一生都帶著蝙蝠的烙印，這是我們的宿命。”

他放棄了再給自己倒一杯熱可可的想法，轉身去了酒柜拿了一瓶波爾多回來。

“這段時間我也會常駐哥譚，”迪克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沈聲道，“直到我找到那個敢挖我弟弟墳的混蛋，并且讓他付出代價。至于媒體那邊，布魯斯應該是想用這些似真似假的消息迷惑九頭蛇，之前他們儲備的氪石基本都被覆仇者那邊掏空了，所以如果他們想對付你，就必須要和盧瑟合作，這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克拉克的十指緊緊絞在一起：“盧瑟……對了，那個孩子還好嗎？”

“誰？哦，你是問康納嗎，”迪克笑了，“其實他一直呆在房間裏呢，聽說你要來他激動死了，但又不敢見你。你想去見見他嗎？”

“我……”

克拉克張了張嘴，他猶豫了。

“還是算了吧，”最后，他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抱歉，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我明白。”迪克理解地點點頭，“畢竟康納和達米安不一樣，他是個善良又普通的好孩子，我是說不算上超能力的部分。”

克拉克：“…………”

但作為第一任羅賓，迪克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接近布魯斯的人了，他說的沒錯，布魯斯現在的狀態確實十分糟糕——甚至比當初杰森剛死去時還要糟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