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

“小、酒？”

“酒。”

叫了三次她都毫無反應(yīng)。俞蓁直起身，歪過臉看她。見她正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低笑了聲。曲指敲了敲她的腦殼，趴桌附到她耳邊“餵”了一聲。

田酒被嚇一跳。沒什么精神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抻開四肢舒展筋骨伸了個懶腰，把他硬湊過來的臉推開：“別煩我，困。”

“困？那正好，給你個提提神的機(jī)會。”俞蓁瞧出她有趴桌睡的苗頭，及時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掰著她的臉轉(zhuǎn)向教室門口，朝門的方向指了指：“去，給我買杯奶茶。你這還欠了我……26杯奶茶。”

“26杯？”田酒一聽這數(shù)立馬清醒了，眨了眨眼，挺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頭看他。拍開他擒住自己的那只爪子，掰著手指頭仔細(xì)算了算：“不對啊，不是25杯嗎？多出的那杯哪兒來的？訛我是吧？”

“這個月是31天。”俞蓁說。

“……”就是在訛她。田酒撇了撇嘴：“算那么精呢？您可真是個人精。”

俞蓁挺得意地沖她露出個笑：“承讓。”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田酒深吸了口氣，忍住了想抽他一頓的沖動。尋思著出去活動活動也好，也好讓這昏沈沈的腦子清醒些。拿起手機(jī)看了眼時間，距離下一節(jié)課鈴響還有七八分鐘。認(rèn)栽，起身離座。

“小酒，去哪？”蔡包過問。

“還債。”田酒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

俞蓁愉快打了個響指，撐桌一躍而起。從座位處直接竄到了過道裏，三兩步跟上她，挺討打地拽了拽她束至身后的長發(fā)：“一起。我得挑挑口味。”

“什么口味？奶茶嗎？”蔡包過一聽吃的就來勁，舉手欲起身：“那我也……”

俞蓁眼疾手快，撈起一本書，利落給他拍回了座，斥了聲：“有你什么事？”

“就是，有你什么事。”田酒跟話道。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擊了個掌。

無辜被揍的蔡包過呆滯了兩秒，扒掉拍到臉上的物理課本。目視著勾肩搭背、此刻看著格外相親相愛的那倆冤家推來擠去地出了教室門，干巴巴笑了一聲。

轉(zhuǎn)瞬滿面愁容地問后座的許佳佳：“佳佳，你說，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難道是因為老蓁他嫉妒我長得比他帥？”

“那怎么可能？”許佳佳一不小心說出了大實話。驚慌捂嘴，尷尬道：“抱歉，我……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自取其辱。蔡包過拂了拂額發(fā)，嘆氣道：“ok，當(dāng)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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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奶茶店前排了隊，好在人不算多。

田酒往隊尾一站，用腳踹尾隨過來的俞蓁：“跟屁蟲啊你。”

低頭把玩手機(jī)的俞蓁側(cè)身靈活閃避開，一手摁著她的腦門把她往前推：“走兩步，跟上。”

田酒打掉了他摁住自己的那只手，慢慢往前挪步，跟上隊伍。瞥了眼他的手機(jī)界面，發(fā)現(xiàn)他正在瀏覽最近她實時更進(jìn)的那個校草投票貼。套用蔡包過之前的玩笑話，忍俊不禁道：“呦，沒看出來，咱們老蓁還挺在意這些虛名的。”

“說的什么狗屁話。”俞蓁按滅了屏幕，手機(jī)揣回兜，滿不在乎道：“我這是正巧刷到了這個帖子，就點開看看。”

“是嗎？”田酒酸道，“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誰，非要搶我的手機(jī)給自己投票。”

“我樂意，你管我。”俞蓁懟了句。

他看著不太想繼續(xù)這個話題，田酒偏要鬧他。故意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挑釁道：“以一票之差落選，是不是還挺失望的？”

俞蓁握住了她豎到自己面前的那根手指，手把手帶著她把手指蜷起。俯下身，沖她的臉近距離道了聲：“屁。”

田酒甩開了他擒住自己的那只手，“嘁”了一聲，篤定道：“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這‘不爽’二字臉上都寫著呢，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大滿貫，去冰、七分糖。”俞蓁拎住她的后衣襟把她往奶茶店售賣窗口一推，沖店員微微一笑：“謝謝。”

**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有個眼熟的身影從花壇那側(cè)拐了過來。

田酒一眼瞧清了來人的相貌，抱著剛打包好的奶茶一溜小跑奔了過去。沖他揮了揮手，興高采烈地叫了聲：“瑞旸！”

俞蓁的視線追著她過去，往她跑遠(yuǎn)的方向挪行了一步，繃著嘴角停了下來。

忽然之間有點不爽。是什么原因呢？

啊，對了。他記起來了。要不是那小子，他也不會在校草榜上屈居第二。

低頭咬住吸管塑封一角，扯開包裝，心不在焉地把吸管插上。

被人擋了去路，瑞旸被迫止步。本打算從她身側(cè)繞開，無奈對面那位非要隨著他挪行的步調(diào)左右移動，跟猴似的靈活得很，就是擋著不給他過去。

沒能繞開她，瑞旸微皺了眉。半晌，低垂的眼睫抬起，看向她亮晶晶的大眼睛。

她眼眸清亮，笑時尤為靈動，讓人輕易沒辦法忽視她的存在。

稍遲疑，瑞旸扯下了一側(cè)耳機(jī)，等著她先開口。

“奶茶。”田酒抓著奶茶往他面前遞了遞，問：“要喝嗎？”

瑞旸下意識退行半步，及時避開了她的觸碰。挺抗拒地?fù)u了搖頭。

被拒絕了，她嘴角的笑意淡去，看著好似有些沮喪。前伸的手收回，挺執(zhí)著地追問道：“是不喜歡奶茶？還是我買的這個味道不合口味？”

“不喜歡。”瑞旸耐著性子回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