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藏不住的秘密?”田酒小聲嘀咕了一遍蔡包過說的那句話。
文縐縐的, 假正經(jīng)。
她尋思半天也沒能理解“眼睛”跟“秘密”之間的關(guān)系。
聽不懂。她的視線又轉(zhuǎn)向了攤開的相冊上。方才被他們打趣的那張照片裏,俞蓁還是小小稚童的模樣。
照片裏的小俞蓁小胳膊小腿的,看著格外可愛。與她面對面站在貼了“囍”字的桌邊, 步調(diào)一致的一起半彎下腰。
只是小俞蓁行跡與她有別, 略顯鬼祟。像是擔(dān)心被旁人發(fā)現(xiàn)一般, 從曲起的臂彎下小幅度抬起頭,正偷看她。
那時相機(jī)的像素不高, 瞧不太清他當(dāng)時具體的表情,只能從他彎起的眉眼間判斷出他那時應(yīng)該是笑著的模樣。
“眼睛?”田酒心不在焉地咬了口手中的西瓜, 轉(zhuǎn)頭看向俞蓁的眼睛。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也在看著她。不似往日吊兒郎當(dāng)沒個正形的模樣, 眉目深鎖,似在打量。
奇怪,這什么眼神?
田酒怔了一下。微瞇起眼,與他“深情款款”地對視。
蔡包過托腮看他們,笑道:“老蓁,你臉紅什么?”
俞蓁定定看向田酒的視線飄忽了一下, 辯解道:“熱……熱的。”
“熱就熱了, 你磕巴什么?”蔡包過不依不饒道。
俞蓁利落踹了他一腳:“吃你的瓜去,吃瓜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很不自然啊老蓁, 是想掩飾什么?”蔡包過話外有話道。
俞蓁沒打算再搭理他,撇開視線,心不在焉地啃了口瓜。
眼角余光瞥見對面坐著的田酒在傾身逼近。
咀嚼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她。
兩人視線再次撞上。
誰都沒再開口。
氣氛怪異, 空氣都好似凝滯了。
瑞旸看著斜前方四目相交的那二位, 蹙眉蜷指, 捻了捻指尖。
他突然間有些羨慕俞蓁。
不對, 這種怪誕的情緒若是要更準(zhǔn)確地形容出來,該是嫉妒。
嫉妒他們從前的時間總是糾纏在一起。小到親眼見她碰了門牙,大到為能成她的“新郎”與人痛快干上一架……方方面面,任何細(xì)節(jié),他都覺得嫉妒。
他的視線又不自覺緊鎖在了田酒身上。
眼睛藏不住的秘密?他似有所悟。卻也本能般抵觸,不愿深想。
半晌,田酒千嬌百媚地抬手挽發(fā),嗲嗲地叫了聲“老蓁”。小拳拳捶到俞蓁肩上,軟著聲道:“你討厭啦,干嘛一直盯著人家看?莫非……”
“嘔——”蔡包過捂嘴作干嘔狀。見田酒瞄了他一眼,求生欲很強(qiáng)地比著口型道“錯了”,躬身作揖討?zhàn)垺?
田酒這會兒沒精力跟一旁搞怪的蔡包過一般見識,被他打斷了話,腦子有點斷片。
慢半拍記起自己后半段話要說什么,不忘沖俞蓁拋了個媚眼。轉(zhuǎn)而趁其不備,“噗——”的一聲照著他的臉吐出了口中含著的西瓜籽。見他中招,拍腿大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想偷襲?門兒都沒有!”
瑞旸屏息看著眼前畫風(fēng)突變的一幕。
沒由來的,暗自松了口氣。
“……”俞蓁中招。深吸了口氣,閉眼抹掉吐到他臉上的西瓜子。心道剛剛那一瞬間他一定是瘋了,竟然會覺得她漂亮?!
田酒戰(zhàn)略性后縮,躲藏到瑞旸身后,冒出頭,沖俞蓁扮了個鬼臉:“略略略~”
蔡包過料到會是這么個走向,不然以田酒那張其實挺招人的臉,也不至于到如今還沒正經(jīng)談過一場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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