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雙腿因為疼痛每當想要合上的時候就會被她用雙手扒開,本該是圓潤的肚子呈現梨形,她能夠感覺到孩子不斷掙扎的舉動,控制住腿以后,她能夠騰出雙手早在之前她就跟這老太醫學過摸胎位的方法,雖然平日也很在意,但她不確定經過這幾月的操勞會不會導致胎位不正?
一圈摸索下來,睜大的雙眼,苦笑出現在臉上,該說是怕什么來什么,胎位不正意味著孩子的頭本該是朝下卻是朝上了,這樣可是會導致孩子窒息,必須要趁開口不大,羊水沒破的時候扭正過來,她咬緊唇瓣,手上用力。
“啊……嗯啊……哈……”
破碎的音節從嘴裏擠了出來,冷汗遍布全國眼神,發絲早已被浸濕粘在臉上,睜大的雙眼無神地看著洞頂,好不狼狽。
與此同時,遠在皇宮裏的霍成殤依舊是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但是仔細看看他的額頭布滿汗水,就連眉毛都開始皺起,就連放在外面的手臂手指頭顫了兩下。
霍成殤知道自己一直在昏迷,要說有什么不同就是有意識,但是身體不能動,只能躺在床榻上感受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雖然有的時候迷迷糊糊,也不太清楚太多。
每一日只能夠聽見幾句話語,要不就是能夠感覺到身體被翻動的感覺,更有嘴裏始終逃不過的苦澀味道。
他很清楚這些來自于誰,事實上他在知道自己沒死的時候很是痛苦,這就代表著他必須要恨,恨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恨這個毀了他家國的畜生,恨這個令他丟了一顆心的混蛋,恨這個拍拍屁股就可以走的蠢貨,恨這個縱使做了如此之多的家伙仍然被他愛著。
明明是倆個人之間的故事,為什么只有她沒有恢覆記憶,為什么要讓他想起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他想要一死了之,說是他懦弱,說是他逃避也好都沒有關系,因為在經歷過痛徹心扉之后,他根本不知道該以何面目面對裴淮仁,兩次都是在絕境之中被揭露了真相,擺在他面前的都只有一個選擇:死。
第一次在被滅國時他選擇引爆炸藥,想要一死了之,卻沒有想到自己活了下去且成為傀朝唯一一個活下去的人,第二次是在婚夜,在面對裴淮仁的面前毫不猶豫的用劍劃了脖子,得到的依舊是活著的結局。
為什么別人死都那么容易,到他這裏卻是那么難。
一開始他不愿意面對自己還活著的現實,更不愿意搭理多言多語的裴淮仁,好在他沒有辦法做出回應這是他最滿意的事情,但是經歷了這么多天一開始的崩潰逐漸消失,恨意猶在,但是也變得越來越覆雜。
是因為接受不了裴淮仁嗎?不是,是因為接受不了作出這一切的是他自己,與其說是恨裴淮仁,不如說是恨自己,霍成殤恨霍成殤,恨著面對仇人的他下不去手,恨著對仇人送出第二次心的他,恨著想要用死亡逃避甩出借口的他。
霍成殤和裴淮仁本來就是兩條糾纏不清,扭曲成團的線扯也扯不清,拉也拉不直,就這樣吧。
正想著他,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要知道一直以來都被黑暗包裹的他頭一次出現了畫面。
然而當他看清楚了畫面時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眼前的裴淮仁衣冠不整地躺在地面上,肚子高高隆起,雙腿敞開,鮮血遍地,而在□□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掛在腿上,但這是他的意識,并沒有實體,他只能盯著畫面,掛在□□的那個露出了小小的,黑色頭發粘在頭皮上,那分明是個嬰兒腦袋!
而裴淮仁整個人躺在地上,面色灰白,一動不動的身體上遍布傷痕,十根手指死死抓著地面,指甲被撕裂整個指頭都變得模糊不堪,沒有光澤的眼眸註視著簡陋的洞頂,毫無生機。
霍成殤根本不確定裴淮仁是不是還活著,胸腔幾乎毫無起伏,一個人究竟能流多少血他不知道,但裴淮仁真的流了好多血。
再不去救她,她真的要死了……
然而這還不是更凄慘的畫面,腳步聲響起,緊隨其后就是稀碎聲響,伴隨著一聲聲低沈的吼叫,一只健壯的狼出現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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