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昏聵,偏信奸佞,以貴妃之命換得軍心穩固,支持明君登基,有何不妥?”李倓堅定反問,此時此刻容不得一絲猶疑。
方干傲岸地立在李倓面前,將目光落在了這個青年皇子身上。此刻的李倓昂首而立,面對天下第一奇男子方干毫無懼色。如若不是李倓微妙的立場,方干倒是想與這個年歲相差三旬的年輕人把酒論劍。
“李倓,你想將自己的過錯全部揭過么?”方干尚未開口,李倓的身后又響起一個年輕卻低沈的聲音。
李倓想也不用想就知來人是誰。鬼謀李覆、劍圣拓跋思南、俠客島島主方干,三人以重禮懸賞安祿山人頭,安祿山防備三人,躲入大明宮中。此刻方干已經現身,劍圣親傳弟子林可人也在大明宮內,李倓身后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鬼謀李覆。
“過錯?”李倓轉過身,冷笑道,“覆兄,如若李績將軍見到一個昏聵的帝王主宰的醉生夢死的朝局,你也流有李唐皇室的血液,覆兄是你又會如何做?”
李覆乃李績后人,李倓這一問,正好點中了李覆心底的困惑。然而,既然決定匡扶朝廷,李覆早已做出了選擇。李覆正色道:“我定不會如你一般挑起戰爭,致天下生靈涂炭!”
“不舍小奪大,本王又如何能得到這天下,坐上那位置,革新這混亂的時局?”在李亨面前,李倓從不傾吐心中抱負,但在九天面前,李倓毫無保留。
“李倓,你所圖所謀太過狠絕,終有一日,你會機關算盡。”李覆搖頭嘆息,他深知李倓已無法勸阻,但仍想一試。
李倓亦搖了搖頭,右手抽出凌云墨龍劍,指著李覆道:“覆兄,此時此刻你與我說這些有何意義?皓天君的好徒兒在此,卻不見皓天君人,無名那廝詭計多端,你與其再次對我做無用功,為何不去先解救那個困于心魔的楊氏后人?”
聽得李倓提及劍圣,李覆抬眼有些驚疑地看著李倓。他與方干在李倓未來之前確實在合力壓制拓跋思南被無名挑起的心魔,卻因守護在外的林可人乍然釋出劍氣,方干當先退出了太和殿。恰巧此時劍圣自行運功控制住心魔,李覆才得了時機前來阻止李倓,現在李倓提及劍圣,深諳九天眾人武學習性的李倓自是感受到了太和殿內劍圣凌亂的內息。
一向鎮定自若的李覆頭一次有些慌神,向方干打了個眼神,方干一甩衣袖瞬間躍入了太和殿。接著林可人也走過李倓身邊,徑直往太和殿而去。
李覆仍是面對著李倓,背對著太和殿門。李倓輕笑一聲:“覆兄,我倆的仇怨來日再算如何?今日我要找安祿山算一筆賬,還望覆兄讓步。”
李倓與安祿山決裂李覆早就收到消息,雖然李倓對于這場戰亂的發生要負責任,但李倓其后所為確與安祿山劃清界線。而且之前安排林可人接引貴妃出逃,半途被安祿山將貴妃搶了去,此刻讓李倓去與安祿山相見,倒能替拓跋思南爭取一些時間。
李覆主意已定,當即側開身,讓出一條路給李倓。
李倓朝李覆拱了拱手,反手握住凌云墨龍劍柄,走過太和殿,往含元殿方向縱身而去。
就在李倓背影消失的剎那,太和殿內忽然響起一陣痛苦的喊叫聲。李覆急忙走進太和殿,未再分神關註李倓的動向。
與含元殿相通的觀戲院已被六道傀儡封死,要過含元殿就得另擇它路。李倓過太和殿,正打算往少陽院行去,卻見不遠處有幾個襖教祭祀守住了路口。
李倓料想少陽院內的守衛應是伊瑪目。此刻李倓并不想與伊瑪目起任何沖突,這個和無名一起背叛了他的襖教長老如今替安祿山當著替死鬼,李倓有些惋惜。
少陽院旁有幾間宮舍,李倓輕身躍上殿頂,放輕腳步避開了伊瑪目的視線,沿屋頂走到了含元殿頂。正在李倓想要翻身從房梁上躍下之時,一道凌冽殺意向李倓撲來。
李倓弓身險險躲過那道劍氣,右手上凌云墨龍劍順勢挽出一片劍花,擋住了第二道劍氣。
鏗然一聲兵器交接之聲,李倓凝神,空出的左手聚力,避過劍花,直接擊向來人腰處,一拳揮出,卻未落在實處。李倓好不甘心,再出一拳,又被人扣住了手腕。同一時間,李倓的凌云墨龍劍被對方挑掉,劍光后,是一張清絕俊逸的臉,這張臉李倓再熟悉不過。
“快走。”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似乎想要掩蓋住令狐傷眼中一閃而過的期待。
被令狐傷從手中挑下的佩劍筆直地落在了李倓面前,李倓伸手接住了自己的佩劍,下一刻將劍刃架在了令狐傷的脖頸上,一如多年前在大明宮中太液池邊的暮春夜晚,李倓將劍架在了令狐傷脖子上。
令狐傷的眼裏,又劃過了一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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