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這些，我是……”
陳橋舟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說出這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后頸突如其來的熱度打斷了。
是黎止。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異族人虎視眈眈，α星系孤立無援，你身為將領有義務對民眾負責……”黎止的臉埋在他肩頸處，聲音悶悶的，“可是我就是想告訴你，前路再艱難，我也愿意和你一起闖，陳橋舟，我們之前已經錯過太久了，我不是之前那個什么都需要父親和你保護的黎止了，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一覺醒來被強制保護的經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我現在沒有之前的身份，不會再有人對我手下留情了，可是陳橋舟，我不想一直被你保護，我也沒你想的那么嬌弱。”
黎止又湊近了一點，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后的冰涼皮膚上，鮮明對比之下竟然泛起酥癢，帶起一種戰栗的感覺。
“陳橋舟，上一次帶人擊退異族人的可是我——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戰斗力納入考慮范圍之內呢，我的上將大人……”
他這句上將大人尾音勾起來，仿佛帶著鉤子，陳橋舟只覺得耳后那點癢意一直蔓延進心口。
也不知道有多難捱，竟然讓他直接紅了眼眶。
陳橋舟張了張嘴。
“可我是怪物……黎止，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沒有分化嗎？因為我不是omega啊，我的腺體是被移植上去的，就在我見到你的前一天……我只是實驗體——我甚至不是一個自然產物，我只是被人工培育出來怪物啊……”
陳橋舟的話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幾句話就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
印象裏，陳橋舟很少露出這么脆弱的樣子，是環境不允許。
小時候在實驗室裏，那裏的工作人員不會有多余同情心分給他們眼裏的實驗體的，而長大之后，帝國也不會允許他們的軍部代表以軟弱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的。
可現在在黎止眼裏，他這樣更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一邊說我是怪物，一邊又忍不住把最柔軟的地方袒露給他。
于是他放低聲音，身后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后背。
“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之前過的不好，所以當時才會把我當成救命稻草。
“但你不是小怪物，你是我的愛人。”
黎止轉了個方向，手扶在對方的肩膀上。
兩人的視線在半路遇上。
就像初遇的那個晚上，承諾說一定會帶他走的樣子。
他可以對所有的惡意視而不見，穿上最堅硬的盔甲抵御流言蜚語，但他永遠抵御不了溫和的關懷，只能丟盔卸甲屈服于黎止的溫柔。
“黎止……”
“不要哭了，沒想到我居然是讓上將掉眼淚最多的那個人，要是被民眾知道了，他們不會把我吊起來打嗎？”
黎止正經不過三分鐘。
陳橋舟在α星系很受民眾推崇，是在黎明之后最受歡迎的將領了，他這么說就是開個玩笑，想讓陳橋舟不要再繃著一張臉。
知道的說他是習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遇到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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