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從后趕來，見方衍一個人站在角落里抽煙，而他腳邊則是幾根煙蒂。林深緊了緊眉頭，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差。
方衍以往有很強的煙癮，尤其是剛進曼徹斯特的頭幾年，一來是因為業務需要，二來是因為壓力太大，那時候方衍一天能抽幾包煙。后來日子久了翅膀硬了，在曼徹斯特里也能站穩一席之地，少看了很多眼色，方衍的煙癮才慢慢控制住。之后幾年里，方衍因為抽煙喝酒進了一回醫院，出院后就很少抽煙，只是偶爾心情煩躁時才會碰一根，卻也是淺嘗輒止，近來回了國，林深更是很少見方衍抽煙。
聽說宋徠本人是很討厭煙味的。
看著吞云吐霧的方衍，林深心里有些怪怪的。
他忽然有點害怕。害怕方衍回到過去。
林深暗暗吸了口氣，臉上擠出笑來，朝方衍走去。
“怎么，這么抽煙不怕待會兒宋總聞到味？”
林深話音剛落，方衍便愣了下，旋即就將手中沒吸完的煙丟在地上，用腳尖碾滅。
林深抿了抿唇，稍稍安了心。
他靠在墻上，盯著地面的煙蒂看。
“怎么了，我已經很久沒見你抽煙。”
方衍仰頭，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有些疲憊。
“rodin去找了他。”
方衍此言一出，林深的眼神便凌厲起來。他猛地站直，面色緊張。
“什么？！他對宋總說了什么嗎？”
方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搖頭，“聽宋徠的聲音不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我也不敢確定。你知道的，他那么聰明的人，如果不想讓我發現什么，憑我也猜不透他的心。”
方衍說這話時有些落寞，全然沒了以往談及宋徠時那種意氣風發。
林深舔了舔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方衍安慰似的笑了笑，靠在墻上嘆氣。
“有時候我真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好壞全都交由他判斷。”
“但是林深，我沒有勇氣。”
方衍心里的糾結林深都明白，他并不想看到這樣的方衍。
林深緊了緊拳，側頭看著身邊的人，“你是沒有勇氣開口，還是沒有勇氣面對結局。”
方衍聞言，愣了下，隨后苦澀地笑笑。
“我害怕他不要我。”
“如果他知道了那些事，他會不要我的。”
林深本想出言否認，可想了想，又覺得宋徠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如果真的知道方衍一開始的計劃，想必并不能真的理解方衍此后的種種行為。
林深長嘆了一口氣，想了半晌到底還是沒想出來安慰的話，只能不言不語地陪在方衍身邊。
片刻之后，方衍站直身子，臉色終于恢復了些。“走吧，我要去見一見rod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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