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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經過一番緊張的救治，李慕英的情況終有好轉，眼下呼吸平穩，人不見醒，想來已是睡下了。
葉成瀾由始至終都守在榻邊，不曾離開半步。
他抬手輕撫她的臉龐，五日不食不眠，李慕英有要瘦脫相的跡象。臉上除卻臉皮便是骨頭，沒幾兩肉。
葉成瀾對此既是心疼又是無奈。
終究錯的還是他么？
“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
…………
“阿英這一世身子骨弱，雖在幼時就有努力增強體魄，可在與我成婚那日被……”謝長亭頓了頓，頗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略過某段往事，繼道：“還陽后她身子更不如從前，近來又受了太多刺激，在下好不易將她調養回一半，結果又不慎落入地府……”
謝長亭手托茶盞，望著清透的水中翻卷的茶葉，神色不明。此時的他衣衫齊整，沒半點階下囚的模樣。
他輕抿一口茶，抬眸望向葉成瀾，眼底似笑似怨，倒是不曾明說什么，只搖頭嘆息：“言語刺激確實是恢復記憶的捷徑，可對阿英本身亦有巨大的傷害。帝君想著她恢復，倒還不如想法子令她重新愛上你。”
葉成瀾冷哼一聲，蹙眉道：“說得倒是輕巧，她現在滿心滿眼皆是你，我又如何讓她回心轉意？”
他不是沒有努力行動，亦不是不能冷靜自持。可瞧她一言一行皆把謝長亭放在了心尖上，他便是壓不住心下的怒火，以致于趨勢愈發惡化。
謝長亭無奈一笑：“葉帝君，你想錯了。阿英有多么愛我，就有多么愛你。”
“畢竟，她對我的那份情，原本就屬于你。”
……………
在謝長亭那走過一遭后，回來時聽聞李慕英醒了，葉成瀾欣喜之余，即刻趕至廂房。
彼時李慕英仍舊躺在榻上，一雙眼是睜著的。侍女們向葉成瀾福身問安的聲響驚動了她，她偏頭看著他走來，原本想像往常那般瞧一眼便轉過身去，孰料只一眼便有些移不開。
又白了一縷。
他的頭發……又白了一縷。這次在右鬢，兩鬢的銀白在滿頭墨色之中，是如此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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