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沈家的賓客這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沈斂低頭看了眼時間，現在晚上七點，距離他與厲重舟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要走了？”沈母從樓梯口下來, 剛好看見沈斂起身, 問道：“明天周末, 在家裏住一晚上吧。”
沈斂拒絕，“還有點事。”
沈母攏了攏披肩, 聽到沈斂的話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但馬上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眉目舒展開來, 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聽說, 你對門的那套房子，有人住了？”
沈斂沈默了一瞬，“不用王叔送我了, 我自己開車回去。”
沈母：“……”問都不能問了？
“隨便你。”沈母被沈斂的態度給氣著了，也不想管他。
“嗯。”沈斂徑直走到玄關處, 取下掛在門口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處，對沈母說：“合適了我會帶回來的。”
沈母猛然抬頭,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
沈斂踏進華麒會所時已經接近九點半了。
他在侍者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個房間。
“遲到半小時？小沈總在生意場上也這樣？”
門剛一打開，一陣慵懶帶著調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但兩人之間隔著扇木質屏風, 屏風后擺放著兩樽檀香，白色的煙霧緩緩燃起, 消散在空氣中。
會所的格局是純西式，但這間房布置得卻是很中式。
墻壁兩遍還掛著有字畫。
沈斂緩步走進。
但屏風后面的風景卻是純白色的沙發椅, 水晶吊燈，液晶電視，看上去不倫不類。
沈斂：“還是得看人的。”
厲重舟笑了一聲, 腳一伸，將正在給他按摩腳底的技師給踹到了地上。
“滾出去吧。”
對方忙不迭地離開。
這個房間很大，屋內有人造溫泉。
厲重舟看樣子像是剛泡完不久，只在下身圍了見浴巾，裸|露的胸膛上還掛著水滴。
將技師趕走之后，他這才慢騰騰地起身，從溫泉池邊拿了條毛巾披在身上。
“小沈總喜歡嗎？”厲重舟又重新坐回到了沙發椅上，“知道小沈總要見我，我特意請人來布置的，但布置到一半覺得小沈總既然在國外待了那么長的時間，想必也早已適應了國外的裝潢，又給停了。”
門口處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接著便走進來一位端著托盤的侍者。
托盤內，放著兩杯蒸餾酒。
侍者依次放在兩人手邊的茶幾上。
“這不倫不類的中西結合風格，小沈總不會生氣吧？”厲重舟說罷，抿了一口酒，笑道：“這不，小沈總自從回國，去哪哪兒都有人捧著，這萬一到我這兒，破了個先例那可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看不起小沈總，我也就隨個大流，在小沈總來之前投其所好。”
“我來不是看裝潢的。”沈斂的聲音沈穩有力，并未因厲重舟的陰陽怪氣而有異樣的情緒，反而淡定自若。
“哦？”厲重舟嗓音微微上揚，用左手撐著一邊臉，漫不經心地看著沈斂，問道：“那小沈總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呢？”
“我還以為厲總知道呢。”沈斂雙手交迭在膝蓋，好整以暇地看著厲重舟，“原來厲總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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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重舟面露疑惑，看向屋內的林特助，“我干了什么嗎？”
“我希望你能離洛昀遠一點。”沈斂不想看厲重舟這幅表演做派，開門見山，“還有，這件事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沈斂說這話時雖然神情淡然，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他就這么看著厲重舟，卻讓厲重舟有種天然的震懾感。
但只是一瞬。
厲重舟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低頭嗤笑自己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給鎮住了，簡直可笑。
“沈總說的哪裏的話？”厲重舟道：“雖然我是想過要包洛昀，但那只是過去的事了。我可從來沒對洛昀做過什么。”
“如果厲總沒辦法換種態度來應付我的話，那確實沒得談了。”沈斂看了眼那杯蒸餾酒，吩咐屋內的林特助，“給我換杯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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