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抿了一口酒, 但沈斂也不打算開車。他坐在駕駛位，將車窗降了下來，垂眼看手機, 直到車外出現了一個人影。
沈斂的手頓了頓,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斂哥, 你現在就這么討厭我嗎？”白嘉清咬著唇，一眼就看到了副駕駛那鮮艷的玫瑰。
正紅色的花瓣仿佛刺痛了他的眼一樣, 讓他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在國外時, 有個法國人也曾送過沈斂花, 19朵玫瑰, 但被沈斂無情地拒絕了, 那法國人一直纏著沈斂問原因，大意是就算不喜歡他，也可以將花留下, 那是一種榮譽。
但沈斂當時很冷淡地說，自己不喜歡玫瑰。
可這一轉眼, 他就……
白嘉清苦澀地笑了笑，“斂哥這是……有伴了？”
沈斂皺了皺眉, “沒有，是有男朋友了。算不上討厭你, 但我男朋友看到你可能不大高興。”
白嘉清的心情般宛如云霄飛車直上直下，刺激得很。
“……為什么？”白嘉清問道：“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嗎？我甚至都沒有見過。”
“你見過。”沈斂終于舍得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了, 他看著白嘉清，一字一句地說：“首映禮上, 我后來還聽說了，你和厲重舟去找他要簽名？”
白嘉清楞住了，沒想到真是洛昀。
“而且。”沈斂笑了一聲, “他醋勁很大，估計不大想看到你。”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嗎？”白嘉清喃喃道：“粘人，長得好看，還，”
沈斂：“我挺俗的，你們都高看我了。”
熱情的小太陽誰不喜歡。
白嘉清靜靜地看了沈斂幾秒，眼眶裏的那滴淚到底還是滑落了下來，“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么多話。 ”
沈斂沈默，“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白嘉清，“早就說過了不喜歡我，我還一廂情愿，覺得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我再努努力沒準可以讓你多看我一眼。”
白嘉清今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平時順著沈斂的喜好來，沈斂不愛說話，也討厭別人煩他，于是他在沈斂面前也端著，但今天卻委屈得將四年來的暗戀生涯悉數道出，也不管沈斂想不想聽。
說到最后，白嘉清泣不成聲，隔著車窗抽抽噎噎，問沈斂為什么。
沈斂卻只是低垂著眼，給代駕發消息，問他什么時候到。
白嘉清：“我們是不是連做朋友都不可能了？”
沈斂淡淡地“嗯”了一聲。
“可逆這么喜歡他，他都不承認和你關系。”白嘉清抹了把眼淚，問沈斂：“你這樣做值得嗎？”
他這句話說完，果然讓沈斂抬起了頭。
白嘉清趁機添油加醋，“他那天在直播間，說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知道嗎？”
白嘉清見沈斂有了點興趣，頓時連哭都忘了，說得繪聲繪色，但仍然是抽噎著的，“他提到你時表情非常冷漠，一點也看不出和你是這種關系，而且我還聽說，他和厲重舟似乎……”
他將話說到一半，獨留沈斂自己想象。
沈斂的反應果然與平時不同了，他微微蹙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前方，似乎在思考，那雙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上去有些不悅。
沈斂雖然冷淡，但他臉上卻鮮少出現這種情緒。
白嘉清有些被嚇到，但還是大著膽子，對自己聽來的謠言添油加醋，仿佛洛昀身上多一分臟點，他就能多一分機會似的。
“他和厲重舟的關系也不清不楚的，厲重舟過的好幾個男人都長得有點像他……”白嘉清雖然想給洛昀潑臟水，但也擔心著沈斂難過，他偷偷瞥了眼沈斂，小心翼翼地說：“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喜歡的人，配不上你的喜歡。”
“你那么好……”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更好的是誰，你嗎？”地下停車場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男聲。
聲線冰冷，讓正在背后說壞話的白嘉清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見一個青年正朝著他們走來。
青年戴著一頂棒球帽，走到駕駛座的旁邊才取下帽子，敲了敲車窗。
原本只透了個車窗縫的沈斂，這下直接將車窗降到了底。
洛昀又面無表情地將帽子戴上。
他鮮少會在沈斂面前這幅樣子。
也不知道偷聽了多久，估計是實在忍不下去才出來的。
生氣的點應該是自己沒有反駁白嘉清，沈斂想。
“我，”
“你別說話。”沈斂剛開了個頭就被洛昀打斷了，他彎下腰與車內的沈斂對視了好幾秒，才直起身子來，轉而看向白嘉清。
洛昀的表情很冷，讓白嘉清本能地產生畏懼。
沈斂真是個禍水。
這是洛昀一天之內的第二次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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