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夜涼如水。夜風拂亂了細嫩的柳枝，也遮住了枝頭那輪泛白的月亮。遠處有些許生疏的琴聲傳來，斷斷續續，時而還會發出幾個刺耳的音節。驀地，琴聲如同裂帛一般在耳際炸開，留下一陣刺耳的回音。
“什么破東西？!我不學了!再也不學了!”聲音是從玉滿樓的閣樓裏傳出來的。雖然嬌俏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悅，但那綿軟的聲音卻十分惹人憐愛。
“好疼…”女子伸出纖長白嫩的手指，上頭已然被琴弦硌出了紅印。
“沒關系。”一雙微粗的手牽過她的手輕輕地放入水盆中，“這水裏加了活血的藥，泡泡就不會疼了…”這雙手的主人聲音清冷溫柔，聽著卻是比那種嬌媚露骨的聲音更加迷人。
“可…明日就要出臺了啊!我連首完整的曲子都彈不出來…”杜曉蕥幽幽的嘆了口氣，“我真是天生的就干不了這個…嬈媽媽前兩天還罵我害了她白花那么多銀子，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學會…”
“會好的。或許要再過些日子…”
“再過些日子？!再過些日子嬈媽媽非得剝了我的皮!誒？”杜曉蕥的聲調猛地一轉，“染塵，你不是會彈琴的嘛？!明日，你替我出臺吧!”
“我只是個做粗活的丫頭罷了，碰不了…”
“染塵…我求你了!你忍心看我被嬈媽媽剝了皮么？!”
“可…”
“染塵!你就幫幫我吧，我的好染塵…”
染塵輕嘆了一口氣：“罷了。”
“太好了!”杜曉蕥的聲音立即愉悅起來，之前的傷感和憂慮完全不見蹤影，“嬈媽媽昨兒個還為我的花名兒發愁呢!你說叫什么好？不如就染塵吧…淚染塵。恩，這個名字不錯，你覺得怎么樣？”
染塵沈默著，沒有言語。
“這樣的話我們以后就是一個人了，太好了!往后你就能幫我應付那些煩人的家伙了…”杜曉蕥嘿嘿地笑著，一雙星眸閃動著晶亮的光澤。
月色依舊朦朧著，依舊是那間閣樓，裏頭傳出的卻是順暢悠揚的琴聲，夾雜著幾許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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