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耳聽見，探花郎絕對不敢相信，一個土財主家的紈绔，竟能把織造大人逼的惶惶不可終日。
這好比螳臂當車，寸長之蟲，竟然把車轱轆給卸掉了。
簡直如天方夜譚一般！
“怎么？”
常斑面無表情，用公鴨嗓道：“瞧不起姜少爺嗎？”
“不敢！”
探花郎連忙低頭垂手，一副順從的樣子。
可他眼睛中不經(jīng)意流露的鄙夷，還是暴露了內(nèi)心的想法。
常斑微微一笑，看穿了對方的言不由衷，道：“咱家知道，你與姜少爺有舊怨，一直看不上他！想想也是，你金榜題名，貴為探花，而姜少爺不過是無官無職一匹夫耳。”
“但咱家問你，從古至今，歷朝歷代探花有幾人？”
“這……不知道。”
探花郎認真想了一下，茫然的搖搖頭。
“多如過江之鯽！”
常斑再次問道：“能以平民之身，讓一方大員下跪懺悔的有幾人？”
探花郎身軀一震，坦言道：“聞所未聞！”
“你咬文嚼字，以文章取探花，只是小道而已。”
常斑沉聲道：“姜少爺談笑間以造化弄人，這份韜略與膽量，可以說震古爍今！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震古爍今？”
這沉甸甸的四個字，讓探花郎有些不服道：“公公未免過譽。”
“不！”
常斑搖頭道：“咱家敢肯定，哪怕朝堂上的老狐貍，也沒有幾人是姜少爺?shù)膶κ郑≈劣谀恪?
探花郎如夢初醒，嚇得冷汗涔涔。
是啊！
連織造大人都不夠看，自己繼續(xù)跟姜辰叫板，那不是找死嗎？
他心里打定主意，就算不能交好，以后也要敬而遠之！
翌日，細雨蒙蒙。
姜辰應(yīng)邀來到蘇湖，他原本準備這幾日與常公公見一面，想不到對方發(fā)來了請?zhí)谑切廊欢?
一艘花船停泊在岸邊，閑雜人等早已被清空了。
“姜少爺！”
探花郎站在甲板上相迎，深鞠一躬，姿態(tài)異常卑微。
這倒把姜辰搞得有點懵，立刻停住了腳步，打量了對方半晌，挑眉道：“你……沒病吧？”
“呃……多謝姜少爺掛念。”
探花郎神色尷尬，連聲賠笑道：“沒病！沒病！”
“讓人怪不適應(yī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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