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能輕易地想象勾勒出屬于莊靜檀的過往。
莊靜音不需要刻意分析，就有直抵中心的猜測倏然浮現(xiàn)。
她過得也很難。
一種非常覆雜的心緒流淌在莊靜音心間。
本來她委托了莊靜檀這么久，收尾時受其所托，去為莊靜檀那短暫混亂的情事收尾，讓斯珩盡快死了那條心，是件很正常的事，事情難度也不算高。
莊靜音只是幫忙去辦，至于兩個人還要如何糾纏，會不會糾纏，都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
但現(xiàn)在，她隱秘地希望該斷趕緊斷，斷得干凈一點，徹底一點。
斯珩那樣精明銳利、壞水滿腹的上位者，危險系數(shù)過高，實在配不上莊靜檀的一根頭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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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靜檀回到了休養(yǎng)生息的正常軌道上，猶如之前每一段短暫的感情，她都能很快拋之腦后，研究起生財之道，只是這次尾款到賬，財暫時不是眼前問題了，她也不是貪心的人，一時間除了睡覺、鏟雪、餵凍暈在門口的松鼠，去墓園給鍛刀老師kordell多立了塊碑，也沒多安排別的活。
她跟莊靜音算是交接班，只有沈珧女士委委屈屈地覺得莊靜檀又跟以前一樣兇了。
莊靜音在東部辦事，同時密切註意著國內(nèi)動向，偶爾來南卡一趟，約在外面跟莊靜檀見面。
她感覺莊靜檀已經(jīng)完全恢覆正常，便放下心來。
直到圣誕節(jié)，生日這天。
莊靜音在夜幕降臨前到達鎮(zhèn)上，給莊靜檀打電話她沒接。
到家門口觀察，也只有沈珧一道人影。
莊靜音有不好的預(yù)感浮上心頭，直接敲開了房門，對著來開門的沈珧直接問道：“靜檀呢？”
沈珧楞了一下，卻沒有太驚訝：“她……她說去山上了。每周她都要去兩次。”
莊靜音靜默了一瞬：“好。”
她轉(zhuǎn)身上了車。
還沒有習(xí)慣用莊靜音的身份面對沈珧。
“小音——”
看到她關(guān)上車門，沈珧才嘆息著開口。
“路上小心。”
莊靜音很少快開車，她踩油門的克制就跟莊靜檀對錢包支出的克制一樣。
這次卻把油門踩到了底，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藍嶺山上的教堂。
人果然在那裏。
莊靜檀站在靠邊緣的位置，倚在十字架右下角那一豎上，沈默地面向群山。
天已經(jīng)黑了，雪與夜色深深相溶，天色暗而重，搖搖欲墜。
莊靜音調(diào)整了急促的呼吸，邁開腿朝她走過去，腳步放得很輕。
“生日快樂。”
莊靜檀沒回頭，忽然說道。
“……謝謝。”
莊靜音微怔：“你也是。”
兩個人都望著同樣的方向，有一陣子沒說話。
周圍還有些人，交談聲化作熱鬧的背景音，她們的對話稀釋在其中，痛苦也被攪散了些似得。
“那天的問題，我還沒回答你。你不是想知道，該怎么忘記嗎？靜檀，我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想要忘記愛，就先要承認那是愛。虛假也好，稀薄也好，厚重也好，你要知道它有沒有存在過。”
莊靜音的聲音和煦溫柔。
“存在。”
莊靜檀的回答很簡短。
“我能不能知道，你這么堅決離開的理由呢？斯家這次變動，對他影響有限，而且你……應(yīng)該也不在乎這個。那是他那份感情不夠多，還是你那份不夠多？”
莊靜檀手裏迭著糖紙，展開，又揉起，眉頭也跟著皺，最后開口時，講得很慢。
“平心而論，不少。無論用錢，還是我的感受來判定，都算很多了。”
“但是？”
“但我感覺很奇怪。其他人總是會說，我很幸運，如果他愿意跟我結(jié)婚——他確實有這個打算，我有看到他找律師清點財產(chǎn)，然后律師私下跟我說，我上輩子祖墳冒青煙了，他不打算做婚前公證，真愛我。你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斯珩當然不會離開他所處的世界，并試圖將她帶進去。
所以教著她花錢，教著她適應(yīng)，并在每一次看到她進步時感到愉悅。
有人開玩笑，看好她成為‘斯太太’的人說壓她能拿下斯珩，也有人用‘斯太太’要繼續(xù)加油才能上位來暗諷。
斯筠說那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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