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upassant一時間怔住了。
柑橘調……
他認為過于簡單的柑橘香精……
因為檸檬, 橘子,橙子之類的果皮出香率非常高,所以這些精油是相對廉價的, 這也是很多去油污洗潔精都喜歡用柑橘香氣的原因。在資深調香師眼中, 柑橘調屬于鄙視鏈底層。
可柑橘身為水果, 卻能獨立于果香調自成一調, 確實是有原因的。
他明白了,他終于知道淪陷裏那種鮮活的少年感從何而來了,正是他所不屑的, 認為是像一顆檸檬糖的前調。“朝辭, 你來,快跟我來。”他靈感爆棚,直接拉著喻朝辭進入了往日誰也不讓進的調香室。
老調香師的調香室裏, 琳瑯滿目的香精比喻朝辭的那個還要夸張。喻朝辭只粗粗掃了一眼香精瓶上的標簽,就認出了好幾瓶價值市中心一套房的珍品。
真是眼饞啊,他好想要。
maupassant輕車熟路地將嶄新的窄口瓶放到精度極高的克數稱上,拿來各類香精, 甚至不用調香表,便用一次性膠頭滴管將精油滴入瓶中。和前一個版本相比,這個版本的花花公子裏面多了橙花油與青檸。橙花油帶著一絲皂感花香, 而青檸則讓這瓶多了一絲清爽酸澀感。
琥珀木,肉桂這兩味揮發性不強的香精,註定這瓶香水不需要麝香或者龍涎香這樣的定香劑。在加入酒精之后, 一瓶香水便完成了。maupassant迫不及待地搖了搖, 隨后用試香紙蘸取了一些。
雖然酒精尚未與香精完全融合, 但這絲毫不影響一個資深老調香師對氣味的判斷。
腦海中, 那個花花公子慢慢轉身, 面上蒼老的皮膚瞬間褪去,變成了一個留著青色胡渣印,眼神深邃的芳心縱火犯。“這簡直太神奇了。朝辭,你聞聞。”
喻朝辭輕輕晃動試香紙。
相比于剛才的版本,這前調給人的感覺又硬朗又清爽,他仿佛能聽到有個男人在他耳邊低低地笑,身上帶著一絲皂感的芬芳。
渣男對女人是有莫名的吸引力,但前提是這個渣男必須將自己收拾得干凈妥帖,而不是渾身油膩。“只是初嘗試,但感覺很好,不過您應該會改變橙花油和青檸精油的比例,讓他變得更加完美。”
冥思苦想了那么久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maupassant心中大石頭放下了。“是的,我會。”他說,“他會出現在明年的常規線上。”
“那現在可以給我的淪陷一個發自內心的評價嗎?”喻朝辭問。
“詠嘆系列值得擁有你的淪陷。我會在明天公布我的選票。”maupassant道。
喻朝辭也如釋重負,終于拉來了珍貴的一票。
沒有過多的寒暄,他告別了老調香師。
在喻晚吟寫報告總結的時候,他聽到樓下傳來了跑車的引擎聲。走到電梯口,他果然看到弟弟回家了。“看你的表情,應該一切順利。”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那位老調香師一直視外公為競爭對手,卻始終沒有詠嘆系列,現在半道又殺出個我,心裏有所不服與顧慮也是正常的。”喻朝辭拿出試香紙,“現在他調出了新香,估計就釋懷了。哥你聞聞。”
喻晚吟嗅了嗅,說:“這香,用在你宇文哥身上倒合適。他身上總有一股女人化妝品的味道。”
喻朝辭聳了聳肩。哥哥的直覺沒錯,香水的尾調散發著肉桂與蜂蜜混合之后溫暖的甜味,確實和脂粉味有些相似。
宇文瞻是個科研人員,也是他大學裏最年輕的年輕教授,可通身氣質壓根不是學術掛的,倒像個花花公子,一只騷氣十足的花孔雀,最喜歡的就是秀自己那漂亮的大尾巴。
他還記得,當初他們兩兄弟剛搬來之時,宇文瞻就很愛顯擺,顯擺成績,顯擺獎學金,顯擺父母給買的鞋,使勁嘚瑟。最后哥哥實在窩火,就和宇文瞻打了一架,把宇文瞻的后槽牙都打沒了一顆。
但也算不打不相識,自打那次過后,宇文瞻就時常來他們家溜達。在得知哥哥下廚手藝一絕后,他還隔三差五送食材過來蹭飯。不過到現在,宇文瞻愛顯擺的臭毛病還是沒改,改為顯擺女朋友了。
他們兩兄弟總能看見其往家裏帶姑娘過來,每次都是新鮮面孔。但宇文瞻并不像任彥青那么渣,帶一個過來就必須睡一個。他從某次談話間偶然得知,宇文瞻居然還是個雛。
不過喻朝辭覺得也有可能是在扯謊。宇文瞻那張嘴油腔滑調的,真實度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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